卡特琳娜和谢科夫算老搭档了,以前在圣彼得大学念书时,便在同一小组研究过数学问题,最后也是一起上台宣讲证明过程。
如今,只不过听众换了,从老师同学换成了全世界的数学学者
紧张是肯定紧张的,起初几分钟,卡特琳娜和谢科夫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结巴卡壳,偶尔还冒出尴尬至极的颤音。
但全场观众善解人意,每次遇到两人卡壳,都马上报以掌声鼓励
给美女卡特琳娜的掌声很热烈,给传销分子谢科夫的掌声也凑合。
开讲半小时后,两人终于适应讲座氛围,配合越发默契,犹如进入状态的相声演员,一唱一和,流利地讲下去
正好,也讲到第89题的关键部分。
“众所周知,沿着汉密尔顿向量场滑动才有交,我们引用拉格朗日的弗洛尔同源性成果,保证了d的平方为零”
“弗洛尔的论文中,对拉格朗日子流流形和辛流形附加了条件,即大屏幕上呈现的这一公式,此时全纯曲线模空间的情况我们要进一步讨论”
“既然卡松不变量是h、j两个子流形的相交数,那么此题范围下,我们可以大胆假设h、j都可以转化为拉格朗日子流形的形式”
大屏幕上的t不断更换。
全场寂静,除了卡特琳娜和谢科夫交替响起的嗓音,还能听到沙沙的响声,是众多听众正抱着速算本,用笔快速地验证计算。
顶级数学家们的计算工具反而返璞归真,用铅笔在一张纸上随便戳两下即可,具体的数值可以交给专业的计算机,他们只需确认大体思路是通的,最终的对错基本上便八九不离十。
偶尔有数学家举手,询问一个细节。
卡特琳娜和谢科夫早有准备,次次都能快速答疑解惑
总的来说,讲座进程相当顺利高效,仅仅一个小时,便讲完一半步骤
卡特琳娜和谢科夫不时短暂对视一眼,从对方眼神里看到兴奋和期待。
他们已经有种强烈感觉,成功近在眼前
按这个速度讲下去,再有一小时,第89题便可全部讲完,奖金和名誉将会接踵而来
两个年轻人沉浸在兴奋中,已经完全忘记了紧张,眉飞色舞抑扬顿挫。
但,变故突生
最前排,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脸色突变,毫不犹豫地起身就走,弯腰驼背地路过重重听众,从后门溜了。
卡特琳娜和谢科夫脸色微变,在场众人也眼神好奇。
走的老头不是别人,是克拉福德奖得主拉尔夫德维特,大咖中的大咖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走了很多人心中冒出疑问。
但大家也没多想,说不定老头子有私人急事儿呢
讲座继续,卡特琳娜和谢科夫收拢心神,一句接一句解说大屏幕上的t。
讲了半天一回头,两人再次脸色微变。
后排又有几个座位空了,不知不觉又走了几个听众。
可能也有私人急事儿
接下来几分钟,离开的听众越来越多
不断有人掏出手机看两眼,马上急匆匆地离去,前排空出的椅子越来越多,先是一两把椅子,随后五六把椅子,很快第一排的十把椅子干脆全空了
后排开始有人窃窃私语,互相打听着什么。
靠近后门的位置,原本坐了几个兴致勃勃的年轻学者,相当专注地聆听讲座。
可离开的人越来越多,那几个年轻学者忍不住好奇心,悄悄揪住要走的人问了几句,问完,竟也起身跟着离开
不到二十分钟,听众走了接近一半人,还不断有人起身离去
人气雪崩般下跌
卡特琳娜和谢科夫无法淡定了。
紧张和忐忑不安重新降临,两人脸色惶恐、难受
他们不明白,解题步骤正讲到关键精彩处,听众怎么越来越少
是步骤错了不应该啊,错了会有人指出来,而不是一走了之
终于,有个关系相熟的秃头学者举起手。
“您请问”卡特琳娜额头冒汗。
秃头学者起身,拿着手机晃了晃。
“卡特琳娜,谢科夫,你们讲的非常不错,至今为止也没有错误,我很想听下去”
“但是我刚得到消息,今年的金奖得主安玉龙,五分钟后要在第一宣讲室开讲座,宣布第50题的完整步骤和答案”
“刚刚离开的那些人,都是去听安玉龙讲座的,在座很多人也想过去听,大家都很纠结,是继续留在这把89题听完,还是中途放弃去听50题”
场上听众反应各异,有人似乎这才知道消息,脸色突变,抬起屁股便要走
有人面色纠结,不知道何去何从,走吧,89题马上要听完了,前功尽弃,不走吧,又会错失更高档次的讲座,捡起芝麻丢了西瓜。
台上,卡特琳娜和谢科夫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