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你的理论命名,是脑细胞道路网模型”安玉龙面色严肃。
“对,简称脑路模型。”宋河点头。
“为何”
“我同时在上两门课,一门您的数学课,一门脑科学院那边的生物课。”宋河解释。
“生物课那边要求做脑区神经递质传导的数学建模,我发现和城市路网建模有点像,试了一下还真行,就两门课互相借鉴,概括出现在的理论。”
“叶前也在那边上课,他应该知道。”宋河扭头。
叶前一脸懵,眨巴眨巴眼。
宋河诧异了,“你不知道”
叶前摇头,表情深感震惊,“我来上安老师的课,还是相老师推荐我来的,说补补数学应该有用。但我这段时间一直不知道用处在哪里,听你一说我才明白”
说完,叶前脸色难看,陷入抑郁情绪,满脸写着“这课我白上了”、“我都学了些什么”的懊悔情绪。
宋河同情地看看他,心说小伙子你没有慧根啊还以为你跟我走的相同路线,结果你在干什么
“你我的理论可以互补。”安玉龙开口,“脑细胞和道路网结合,很有意思,但我有疑惑。”
“老师,您的理论我也有疑惑。”宋河笑笑。
“那咱们互相问。”安玉龙点头,“你的第三档模型,第七大段,q是什么过程”
“给定一个光滑射影的3odx,考虑它的理想层,求出子概型z”宋河脱口而出。
安玉龙迅速打断他,“明白了,该你问。”
“老师您这第二页的附加小模型,是什么思路”宋河把手里的文件推过去。
“射影空间同胚球面商啊。”安玉龙淡然道,见宋河眉头皱紧,又继续往下解释,“将核心街区抽象为球面,南北极点省略,剩下的同胚于平环,按闭曲面分类定理,可以得到
宋河思索几秒,连连点头,“明白了老师很巧妙”
“你的第四档模型,第一大段,解释一下。”安玉龙拨了拨鼠标。
“关联关系有对称性”宋河刚开口说了一句。
“明白了。”安玉龙理解神速,“你问。”
师徒俩拿着对方的理论,开始快节奏地一问一答
但两人的说话量截然不同。
宋河只开口说一两句,甚至几个词汇,安玉龙便能豁然打通思路,根本无需往后听。
这种情况,宋河只在和相老师探讨问题时体验过,他说个开头,相老师马上明白。
这是高段位数学强者的碾压
安玉龙每次开口解释却要持续许久,像挤牙膏般一点点往外挤,不断补充说明,一边挤一边观察宋河的反应,直到他听明白为止。
这是低段位数学弱者的挣扎
宋河和安玉龙一问一答聊的飞起,旁边的叶前脸色变化。
起初叶前勉强能跟上,把身旁师徒俩的对话听懂七七八八,但很快他表情越来越茫然,越来越听不懂
叶前可怜巴巴地缩在一旁,神情忧伤,不知所措。
更让他不知所措的还在后面。
安玉龙和宋河终于完成彼此理论的理解,两人沉思片刻,再次对视,师徒二人的目光都轻微闪烁。
“你我的理论可以融合在一起。”安玉龙说。
宋河点头附和,“我好像有一点向后写的思路了,老师您看过84年伊藤清的一篇arkov过程的随机微分方程的论文吗”
安玉龙马上点头,“但不能直接套用,这篇论文要结合两年后,艾伦伯格裂项消元法用于投射模的那篇论文。”
宋河拧着脑袋想了想,恍然大悟,“对对对”
“有关这一部分的漏洞。”安玉龙扯过一张打草纸,在上面飞速书写,“你有何想法”
“崇庆老师有篇论文,3自由度近积哈密顿系统arnod扩散的文章。”宋河犹豫着说。
“不行,那篇虽能解决部分拓扑情况的不稳定性,但我们的模型不适用。”安玉龙沉吟道。
师生二人继续来来回回,像打羽毛球一样交流,互相抛出一篇篇论文,借此推进思路。
旁边的叶前情绪崩溃
他听不懂,是真的听不懂
很多名字他很熟悉,肯定看过相关论文,但完全做不到一提年份或论文名称,就能自动回忆出论文内容,更提炼不出论文里能用的细节
叶前头晕脑胀,有种监听两个特工打暗号的错觉,论文就是密码本,不懂密码本的他完全不明白每句话背后的庞大信息量。
生平罕见地,叶前产生了自己是笨蛋的感觉原来聪明人之间的交流可以如此简洁,寥寥几个字,便能向对方输送成千上万字的信息,让不明真相的局外人听得只想撞墙
交流持续了漫长的数个小时。
宋河和安玉龙彻底投入,两人的注意力全在彼此的数学思路上,甚至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个陷入抑郁的叶前。
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