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当场就呆了,小心翼翼问道“我娘的这脚保不住了”
“脚趾头保不住了,套上鞋子还不是一样。”
胡郎中说话是不客气的。
牛老婆子当即就哭了“我这辈子造的啥孽啊老都老了,还缺上一块,我入土都不全乎”
胡郎中道“你自己想想自己造了啥孽呗,哭有啥用。我徒弟说得没有错,这脚趾头要么就一剪刀剪掉,要么就这么吊着,时间久了就自己烂掉掉了,你们自己看吧。”
说完就背了药箱要走,男人急忙拦住“胡郎中你不能走啊,你倒是给咱娘想想办法啊,不能就这样吧”
“不说了吗,你们想好了就去找我过来,自己先备一把干净的剪子。”
他计划着这个时候不能就给解决了,自己下头还有两个徒弟呢,这个机会得留给他们,这伤口处理成这样也不怪他们,是没有遇到过,今天处理一次以后就会了。
到天黑前苏如意才领着几个孩子下山,还拖下来一棵没两年的树苗,不过不是李子树,是棵枣树,好不容易找到的小树苗。
胡郎中坐在陆家院里“”
吃饱了撑的。
起身道“苏如意,胡匀,你们两个赶紧把手洗了,我们上牛家去。”
人家又来催了一次,说想好了,看胡郎中的意思整就行,胡郎中就等着自己这两个不靠谱的弟子回来呢。
三人背着药箱又来到了牛家。
牛家那倒霉儿媳闷着头在灶房烧水,这么久了,头发也没有梳一下。
牛家男人迎上来,看到苏如意和胡匀,有点尴尬的样子。
胡郎中往旁边一站“苏如意,胡匀,我在旁边站着给你们看着,你们上手。”
男人急了“唉这”
胡郎中“我不收你诊费。”
男人又闭了嘴,不收诊费那行的,白天也没觉得干了啥就花了36文了,晚上这架势更大,恐怕还要花不少,徒弟就徒弟吧,有师傅看着呢。
苏如意率先拿了剪刀“胡匀,这次让我来。”
她现在求知若渴,巴不得有表现的机会,对此胡匀倒是无所谓。
剪子还是平时用的剪子,白天的时候男人听胡郎中的话,把剪子上的锈渍磨掉,还磨得很是锋利,以免太钝了亲娘受苦。
又在火上燎了一下,苏如意兴冲冲的,老婆子就哭了“这要把我疼死了,老天爷咯”
苏如意看她一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没事骂媳妇骂得好吧你看我娘,啥时候骂媳妇了陆家的男人啥时候打女人了我们陆家现在过得不好牛婆婆,你自己造的孽别人你怪不着,忍着。”
胡郎中瞅了苏如意一眼,呵,这一翻身就不记得陆家以前的光景了这说话说得理直气壮的。
苏如意拿棉布捏着牛婆子的脚趾头,那牛婆子吓得大喊“等一下”
“咔嚓。”
“啊”
苏如意“还等什么,等十年也没用。”
说话间,咔嚓咔嚓了四次,好了。
牛老婆子吃了药依然疼得哀嚎,又出了不少血。
将止血散撒上去,等了片刻,止血了。
又让用干净的棉布把脚缠了起来。
牛老婆子哎呦哎呦喊着疼,喊着儿子给她冲药喝。
牛家男人拿出最后一包止痛药给娘亲喝了。
又拉着脸皮问胡郎中“胡郎中,这晚上的药钱是不是也不要”
胡郎中“都说不要了,我是说话不算话的人吗”
苏如意赶紧补充“我师父是说刚才撒伤口上的药不要钱,其他的止痛的止血的,以后要换的药,棉布,都是要钱的,你别想着占便宜。”
男人尴尬“不会,不会”
又买了两包止痛的。
胡郎中叮嘱这几人让牛婆子多补补。
前后也不一会儿就出来了。
“苏如意,你今日咋急急躁躁的,行医之人忌讳急躁。”
胡匀道“我三婶是不喜欢他们家今天牛叔打牛婶打得可凶了。”
胡郎中哼了一声,村里各家是个啥模样大家彼此都清楚,牛家男人就是有打女人的毛病,和别家的打还不一样,打得又凶又狠,就是牛婆子也是被打过来的。
媳妇熬成婆,这老婆子熬走了老牛头,自己当了家,也不见对媳妇好些,以前自己糟的罪可劲儿地想让媳妇也受一遍。
“那也不行,你再怎么不待见人家,看病也得耐着性子看”
老头儿现在带徒弟了,便忘记自己以前也有摆脸色的时候,义正言辞地训诫两个弟子。
苏如意当然知道什么该听,认真点头“师父,我知道。其实我今天也认真看的。”
顶多就是不顾患者感受,故意的。
胡郎中道“这次我外出出诊你也跟着我一起去,到时候给你找人家借住,你光听我讲没多大用,得自己上手。你回去跟家里商量商量。”
女子,是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