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不过你说的是我生病这件事吧”
宋昭缓缓扬眉,轻呵一声,明明已经知道,却还是明知故问“行。所以还有哪件”
宋朝欢突然好想抬手,抱着自己的脑袋好好揉一揉。
但她任性做了,总要承认的。于是抱住那小茶杯,低声说“我和晏峋离婚了。”
宋昭闻言,喉结下意识在脖颈上轻滚了下。
他有些不自然地倾身,胳膊支住桌沿,尽量放平声线,问她“不喜欢了”
宋昭问完,只觉得口腔里有些干。舌头紧贴住上颚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地拿起面前的小茶杯,喝了点茶水。
宋朝欢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像小时候无奈那样,短短地“唉”了一声,抠了抠陶瓷小茶杯,低声道“嗯。”
又垂睫,点点头,声音更轻了些,“不喜欢了。”
宋朝欢微鼓着腮帮子,有些不敢看他。
毕竟当年,她在北城没有亲人,没有朋友,那点对晏峋无法宣之于口的喜欢,是第一个告诉宋昭的。
说喜欢的是她,没有跟晏峋出国的是她,同意结婚的是她,要离婚的也是她。
这反反复复的样子,看在宋昭眼里,大概就是,完全拿感情当儿戏的幼稚做派。是要被批判的。
宋昭替她取了筷子,反手递给她,又问“真不喜欢了”
宋朝欢接过筷子的手一顿,又即刻放松下来。抿唇,轻点脑袋,喉间短促“嗯。”
宋昭盯了她两秒,没说话,又拿了双干净筷子,极其顺手地拿过她面碗,又取过装炸酱的小碗。
先将炸酱上的清油撇进面碗里,拌得面条滑亮分明,才将炸酱倒进去,顺着一个方向拌匀。
宋朝欢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嗅了一口,小声说“挺香的呀。”
宋昭抬眼看她,唇角弧度要笑不笑的。
“”宋朝欢只觉得他在说看,我就说你吃不出好坏吧。
六份小配菜刮进碗里,快速拌好。
“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呗。”宋昭将面碗搁到她面前,无所谓的语气,随意道,“才多大点儿的人。往后要遇见的人,还多着呢。”
宋朝欢微怔。
其实她挺怕孟沅或宋昭,在听到她离婚的消息后,各种开导安慰她的。
或许是不想,把那些已经放下的,不愿回忆的情绪,一条条一缕缕,再捡起来细细捻一遍。
并不是害怕或逃避,而是觉得没有必要。
而知道她离婚这件事后,孟沅和宋昭的态度都让她觉得,这就好像是她在中学时,一场月考没有交出叫人满意的答卷。
的确是没有考好,但也并不是太重要的,需要让她自责到念念不忘的事情。
这份认知,让她不由地更轻松起来。
看着已经在拌他自己那份面的宋昭,宋朝欢弯唇笑开,左颊嘴角抿出个小梨涡,用力点头“嗯”
宋昭说40分钟,那是掐得刚刚好。
宋朝欢慢吞吞的进食速度,也不耽误他回去。
将人送到地铁口,宋昭唇角浅翘,抄兜看着她,偏头指了指进站口“去吧。过两天去杨梅胡同找你。”
“好。”知道他一定是很忙的,并没去问具体时间,唇线弯着自然的翘弧,宋朝欢点点头应下。
别说是宋昭刚来附院,就算是在附院待了二十多年的孟阿姨,都是忙得身不由己。
宋朝欢走了两步,又回头叮嘱他“记得好好吃饭啊。”
小时候的宋昭,对三餐规律外加夜宵的她来说,就是被外婆当做不好好吃饭的反面教材的。
宋昭看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下没忍住,扬起笑弧,肩线都不受控地轻颤起来。
右唇角的小梨涡,仿佛和笑开的宋朝欢,是个镜像。
宋朝欢看见,也下意识笑起来,又重复“好好吃饭。”
宋昭仍有些控制不住笑意,点点头“知道。”
宋朝欢笑着冲他摇摇手,再次转身。
看着那抹缃叶黄松缓向前,宋昭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俩人第一回见面的场景。
并不是多美满的初见。
那是父母离婚后,他第一次回到南亭镇。
那个饮食和气候,都同北城相差甚远的地方。
大概是知道了当初让母亲离开,是他的坚持,老头子对他的厌恶,更变本加厉起来。
搬到那里的第一天,买了生活用品回家的宋昭,就又成了大白天醉酒男人的出气筒。
可到底十岁了,早到了会反抗的年纪。
他摔门,从二楼跑下来时,看见的就是一个穿着藕荷色小旗袍,头发从头顶开始,编成两根麻花辫,又仔仔细细盘在脑后的小姑娘。
她该是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像是有些被吓到,漆黑清凌的眸子睁得大大的,仰脸看着从楼上下来,一脸戾气的他。
即将跑下楼的宋昭下意识顿住。
而此时身后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