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义表情凝固了一瞬,又迅速舒展开来。
老实说,这个答桉并不让他感到意外。
现实本是严酷的,谁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而“惩罚”,不是由上天判定的是非善恶,而是由人类决定的成败与否。
陶正勋输了。
或者说不论是谁,只要还没跳脱出派系的这个漩涡,愚者的死都足以成为他敌人的攻讦利器,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一方大员拉下马来。
“他去哪了”
高义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谁知道呢。”
收藏家同样颇具感叹声音响起“他的结局取决于他背后的那位。那位如果念他几分好,或许是回乡养老了,又或许是去将功补过了,又或许大抵是”
他没有将话说下去,而是直直望着门外络绎不绝的的士“高先生。”
[高先生。]
高义如梦初醒,他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收藏家的呢喃“该说再见啦。”
“另一片野兽环伺的钢铁丛林,在等我啦。”
“好。”
高义突然也没什么继续聊下去的兴致了,言简意赅道“希望未来,我们还有继续合作的机会。”
都都都
收藏家放下耳旁的手机,突然哼哧哼哧的笑了出来,如同一台老旧的风箱“未来希望还有这个缘分吧”
“假如我还没被虎吞掉,你的狮鬃已经张扬在这片大地上。”
卡察。
这个老人轻车熟路的挑出电话卡,将其掰成了两截,随手往后方的地面一扔,立刻就有清洁工走来,两人形同陌路的没有任何交流,擦肩而过。
“老朋友”
机场外,已经有几个老人等在那儿,一见到收藏家,几张老脸上的褶皱顿时笑开了花“几年没出你东海的老窝了吧今儿个总算是盼到你了”
“走走,鉴赏会这几年发展得青黄不接,总算来了桩喜事”
高义刚挂断的电话,很快又响了起来。
只不过这次打来的,是小笛。
“总算是打通了,小高,大事不好了”
“陶处长没了”
“陶嗯你已经知道了”
小笛也省去了再解释一遍的麻烦,直接进入正题“这个新来的家伙很张扬吧,不仅说要把你绳之以法,还要将整个东海彻底肃清”
“他哪有这个能耐。”
高义微笑“不过是洗牌后一个被新推上来的傀儡,说说得了。”
对于这位新来的王处长,高义本身是不带有任何偏见的,好比老陶做得,对方未必不能更好。嘴上的功夫,大家本就没有相信。
只是,当他询问收藏家,为什么失乐园会在这时候进入东海活动,对方的回答就很耐人寻味了,
他没有说出任何原因,仅仅只是回答了权利者的更迭,这不得不就令高义怀疑,这个姓王的,或者说他背后的那一派,是否与失乐园有着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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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荒谬,现在是争夺原初技艺,以及那件登神之物的时代,在目标远未达成前,任何势力都有合作的可能,这无关立场,有的仅仅只是符合利益的预期。
而这也由此反应,并不是所有的裁决席都得到了[正义]的下落,似乎有人被排挤了出去,因此不得不与境外合作。
这个数量是一还是二,高义无从判断,他只需要知道今后的东海会更闹腾就行了。
“你们都回来吧,我需要重新制订一下方针。”
对着手机吩咐了一句,高义挂断电话,看着先前从失乐园三人那里拷问出的其他情报,陷入了沉思。
实际上,这次失乐园大规模渗透东海,不光因为收藏家这码事,录音带固然珍贵,但也犯不着再加一位使徒活动,徒增警惕。
使徒的级别等同于裁决席,而过往一直隐秘活动在九州地域的使徒,也仅有“力量”一位,只是这次,似乎又来了一位新的使徒。
[原初技艺未知]
高义在草稿上写道。
他们的另一个目的,是寻找一艘船。
是的,听起来很荒谬,居然会有人来城市只为了寻找一艘船的踪迹,不过高义听其中的某个人说,他们曾经也在别的沿海城市滞留过,原因无一例外,都是为了寻找一艘带有十八世纪风格的古老舰船。
[古老的大船号]
高义又在草稿上写道。
自己距离暑假也已经不远了,到时候自由活动的时间很多,完全可以抽出几天,打着旅游的借口去沿海城镇看看。
“时间也不早了。”
等将一切信息整理完毕,高义从沙发上起身,伸了个懒腰。
他窥了一会儿家里的屏,发现表哥已经睡死了,这个点自己也犯不着回去演戏了,干脆留下过夜吧。
高义熄了客厅的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