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两人一来二去拌嘴,沉重的气氛终于轻松些许。
最后还是冉冉回归主题,“那一老一小来到村子之后就为村子设下了迷瘴”
冬生点点头。
“可理由呢术师总不会无缘无故出手。”
冬生眼中浮现追忆的色彩,“当时村长告诉村里人的说法,是为了让大师解决村子生不出女孩的问题才设下迷瘴。”
沈定海跳出来,“能把人绕晕的迷瘴和生不出女孩有什么关系啊那老东西绝对是在瞎扯”
冬生惨淡地笑了笑,“你说的是对的,后来我长大了才明白过来,这解释有多荒谬。”
“那些迷瘴的存在,应该只是为了更好地困住被拐来村子里的女孩吧”
沈定海忍不下去了,“这是什么道德品质败坏的术师施展这种害人的术法他晚上睡觉不会亏心吗”
冬生眼中满是迷茫,“或许是村长用别的理由蒙骗了大师也说不定大师无所不能,不会做下害人的事的。”
沈定海听得目瞪口呆,“这种错误思想是谁灌输给你的”
“有能力的人就不会害人吗完全错误的有能力的人害起人来才恐怖呢”
冬生迷茫地眨眨眼睛,“是这样吗”
“当然是这样”沈定海恨铁不成钢,“这个什么大师都联合村长把你们害成这样了你竟然还觉得大师是个好的”
冉冉安抚地拍了拍沈定海,“可以正常说话,但二侄子你最好还是别这么激动。”
“冬生你继续说,村子里除了迷瘴,还有没有别的神奇的东西”
“没有了,事实上就连迷瘴我们一开始也没觉得很神奇,因为我们本村人是可以不受迷瘴的影响自由出入的。”
冬生垂下双眸,“直到我认识芸香一开始,她是想过逃走的”
“她也确实这么尝试过,有一次她准备了很久,她把逃跑的时机定在村里举办祭典的时候非常非常盛大的祭典,就连我这种晦气的人都可以参加。”
“芸香逃了。”
冬生说完这句,很久都没有再开口,就像失去了所有勇气一般。
冉冉注意到她在说起“祭典”两个字时,明显颤抖了一下。
沈定海满眼期待,“芸香逃了,然后呢”
冬生悲怆地笑了笑,“结果不是显而易见么”
“我避开村子里的祭典,在村口看到芸香在迷瘴的影响下,一次次重新回到村子,她脸上的表情从以为自己能逃出去的开心,逐渐变成害怕,最后变成”
冬生不愿意说出口的话,冉冉替她补全了。
“心如死灰的绝望。”
“对,芸香再也没想过逃走。”
冬生流着泪深吸一口气,似乎这样能把她身体里流失的勇气弥补回来。
“她等了那么久才等到一次机会,她以为平时负责看住她的人都去喝酒、去看热闹,她就能趁机逃出去”
冉冉冷漠地接过话,“然而守备的松懈并不是机会,反而是古德村对迷瘴存在充分自信的表现。”
“他们从来不觉得芸香能逃出去。”
“她是被这个村子诅咒的外来人。”
冉冉忍不住掐紧手心,“可你不是啊,你明明可以带她走。”
沈定海满脸痛心,“这真的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你完全可以偷偷带着芸香出村,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村子,反正村里人都在一起喝酒热闹,没人会发现的。”
这次冬生没有再开口辩解,她的脸上只剩下一片颓然。
冉冉靠近却听见她正低喃着什么。
“来不及来不及”
“什么来不及”
冬生的乌眸在冉冉的注视下恢复些许光彩。
“在村子里,我是唯一能和芸香说得上话的人,之前她或许是觉得,我和村子里的人都不一样,她会哀求我,求我帮她逃走,她甚至会告诉我她准备的计划,我只需要在某个环节帮帮她就好。”
“但每次听到我都害怕地逃走,时间久了,芸香也就看清了我。”
“我和村子的男人,没什么不一样。”
“祭典那一次,她什么都没有向我透露,她应该是想清楚了,村子里没有她能依靠的人。”
“她要独自逃生。”
沈定海听着皱起眉头,“那你是怎么知道芸香那天会逃走的”
“我是误打误撞”
冉冉忽然开口,“村子祭典有请两位大师来吗”
冬生一愣,“有的,阮大师好像来了。”
冉冉眉间轻蹙,看着冬生的眸子里闪过怀疑,“真的是误打误撞吗”
她不容冬生分辩便直接道“你之前说过,你还没有真正接触过两位大师,而你对大师的态度又是积极的”
“好不容易举办祭典,所有人都可以参加,这分明是可以让你见到大师的好机会,你为什么没去”
冬生陷入沉默,她的嘴角轻颤着,似乎在恐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