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时间,就在轻快的说笑声中,结束了。
饭后,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秦音和问灵在心里做了一下斗争,虽然觉得偷窥两个妙龄少女就寝不太好,但考虑到自己也是性取向正常的女性,于是坦然地钻进了吕结衣的卧室。
吕结衣和田田换上了睡衣,洗漱完毕,田田钻进被窝,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吕结衣却坐在床边,发着呆。
“结衣,”田田伸手戳了戳她的后背,“怎么了”
“你先睡吧。”吕结衣扭头含糊地说了一句,她语气中的阴沉,似乎又回来了。
田田坐起了身,“是不是又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了不对,是今天凌晨。”
“本来已经忘了的,”吕结衣挠挠头,蓬松茂密的头发披散在身上,整个人看上去美丽而疲惫,“但我总能想起来那颗头。”
“对了,你还没跟我说过那颗头是怎么回事呢,”田田扒拉着吕结衣的肩膀,让她面向自己,“是不是特别吓人”
“其实我没太看清楚,”吕结衣垂着肩膀,皱皱眉头,“警察刚把头拿下来,我爸就把我眼睛遮上了但我闻到了味道。”
“很臭吧”
“臭,不过不只是腐臭,”吕结衣的瞳孔在夜灯下闪烁,“我总觉得,我闻到了悲伤。”
“悲结衣,你不应该跳舞,你应该去写诗。”
“你讨厌,”吕结衣翻了个白眼,眼里的潮湿不见了,“我说认真的,警察叔叔抱着那颗头从我面前走过去的时候,虽然我看不到,但我好像能感觉到,有一个悲伤的灵魂也跟着离开了。”
“你看到了吗”秦音侧头问问灵。
问灵摇头,“木有。”
“那她感觉到啥了”秦音耸耸肩。
二人也累坏了,却不敢歇息,只能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喘口气。
“我看,等她俩睡着以后,咱俩就走吧。”秦音说道。
“去哪”
“至少找个能睡觉的地方吧,”秦音扭了扭自己僵硬的脖颈,“或者是有线索的地方,在这儿看人家睡觉干啥总觉得好猥琐。”
问灵想说你才觉得咱俩猥琐吗,但没敢说出口,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
吕结衣正用做梦般的语气不疾不徐地阐述着她的灵魂说,待她说完以后,侧过头,却发现田田早已趴在二人的枕头上,睡着了。
“唉”
吕结衣无奈地拢严了田田身上的被子,掀开被子的另一角,自己也钻了进去。
关掉床头的小夜灯。
她躺在床上,却睁着眼睛,盯着眼前的黑暗。
过了好久好久。
“我的天,”秦音打了个呵欠,“这孩子怎么还不睡觉啊再这样下去我都要睡着了,问灵诶问灵你睡着了”
问灵的眼睛微微眯缝着,下巴枕在秦音肩头,口水都快淌下来了,被秦音这么一叫,她猛地睁开双眼,慌乱地朝四周看去。
“谁谁”
“什么谁我”秦音在问灵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你睡觉居然不告诉我,咱俩一起睡啊”
问灵捂着脑袋哼唧了一声。
窗外,月光皎净,勾勒出夜空中的一切。
窗帘没有拉上,月光飘进来,给了房间里的物品一个温柔的月影。
“田田,”吕结衣忽然轻声唤道,“田田”
她的声音很轻很远,像是随着月光一齐在空气中飘浮。
田田的睫毛动了动,但没有醒来。
她睡得很熟。
吕结衣低头看着田田的脸,半晌,她掀开被子,下了床。
秦音和问灵也跟着站了起来。
她要干嘛
吕结衣拿起枕边的手机,赤着脚,走向了洗手间。
“她要上厕所吗”秦音跟了上去,“但为啥不穿鞋为啥拿手机”
问灵放肆推理,“拉屎”
“你个倒霉孩子,快闭嘴吧。”
光脚拉屎,略显野蛮了吧。
吕结衣轻轻扭开洗手间的门,回头确认了一下田田还在熟睡,她打开门,走了进去,关门的时候没太关上,她还以为是门被卡住了,使劲关了两下,终于关严了。
秦音被吕结衣的门狠狠夹了两下,缩在洗手间的角落里,满脸抱怨地看着吕结衣。
“真是的,夹死我了”
问灵帮秦音揉了揉。
吕结衣两手紧紧攥着手机,她抬起头,看向那道通往水箱的顶门。
“我靠她不会要上去吧”秦音说道,“这丫头中了什么邪了”
问灵摇摇头,“梯子。”
没错,她没有梯子,想上都上不去。
吕结衣重重地吞了一口口水,紧攥的手指都发了白。
秦音和问灵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她到底想干嘛
吕结衣盯着顶门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像是泄气了一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