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华”
“岑华”
“醒醒岑华醒醒”这声音带着哭腔,“醒醒啊天神大人来了岑华你醒醒”
好痛啊。
由内及外的痛,遍布全身的痛,无可遁逃的痛。
刻入灵魂的痛。
“岑华你快醒醒”
自己微微睁开了眼睛,鲜血掺着泪汗,瞬间遮住了自己的视线,还带来了钻心般的痛楚。
好痛。
想死。
但死不了。
“岑华。”
男人的声音一出,便在还业狱中回荡开来。
透过朦胧的泪眼,自己看到了面前的三个男人。
容发跪在自己身边,正小心翼翼地摇晃着自己的肩膀。
不远处,是天神大人,曲连凡站在他身后。
容发扶起自己的上半身,自己回过头,看到了那个日日夜夜灼烧着自己的炎柱。
“岑华,你能听得见吗”
天神大人声音中的威严一如既往,仿佛从一开始就是这般,天神大人,他有过软弱的时候吗有过稚嫩的时候吗有过无可奈何的时候吗
“天天神大”
自己的喉咙里发出了噩梦般的声音,这是不属于人类的声音吧。
“天神大人,她听得见。”容发帮自己回答了。
老木微微颔首。
“岑华,截至此日此时此刻,你在还业狱中已还业整七载,经过七载还业,你可知错吗”
知错。
自己的错。
滚烫的泪珠如同滚落至自己肩头的岩浆,从自己皲裂的脸颊上缓缓淌落。
“我我没有”
我没有错。
“天神大人,她说知错了,”容发俯在自己身侧,向天神大人焦急地宣告,“岑华知错了。”
“既然知错了,”老木紧跟着说道,“那便”
“我没有错”
不知是从何处涌来的一股力量,自己猛地吼了出来。
嘶哑可怕的嗓音,在狱中漂浮、飞散。
“岑华你”曲连凡欲言又止。
“你胡说什么”容发的吼声似乎要更响一点,“天神大人,她真的知错了”
自己睁大了眼睛。
看到了。
容发在哭。
在哭啊,这孩子。
“岑华,你至今仍未知自己错在何处啊,”老木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这火刑对你并无效用,罢了罢了”
老木抬起右手,在虚空中一挥,一阵凉风骤然袭来。
四周,变了。
充斥着火焰与深渊的烈火狱瞬间消失了,周围变成了有些刺眼的白色。
“岑华,凭我对你的了解,早知这烈刑对你效用有限,火刑只能废你一双腿,却左右不了你的决定,”老木依然耸立在自己眼前,像是一座山峰,“这样吧,自古,心罚最重,我便判处你生生世世承受这孤寂之苦,直至神命轮位。”
孤寂之苦。
容发扑通一声跪到了老木面前,一下下磕起了头。
“谢天神大人谢天神大人谢天神大人”
老木没再说话,仅是轻推了一下手,便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微风,将跪拜着的容发推回到了自己身边。
在容发充满感激的抽泣声中,老木转过身,缓步走出了这个惨白的房间。
视线开始了抖动。
小澜“唔”地叫了一声,睁开眼。
“小澜你终于醒啦”茉莉和秦音的喊声同时在自己耳畔响起,小澜被这两道大嗓门震得懵了一下。
小澜用两臂撑着身下的床,坐起了身,环视四周。
白惨惨的,乍一看还以为仍在还业狱中呢。
这是病房
秦音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抓着自己的右手呜呜噫噫地说着什么,另一侧的茉莉则对着手机大声吆喝着。
“你们快点小澜醒了”
小澜一扭头,见自己所在病床的右侧,还并排放着一张病床,一个人正躺在上面均匀地呼吸着。
小澜看向了病房门,结果第一个进来的,却是一位表情十分不满的护士。
“病房内不许大声喧哗,”护士先喝责了一声,紧接着看了看手中的病历本,“医生不是说过她今天会醒来嘛庆祝也要有限度。”
茉莉和秦音捂着自己的嘴巴忙点头。
护士退出了病房,又把房门带上了。
“我是怎么了”小澜查看起自己的身体,“我受伤了吗”
“昨天游戏结束之后,你刚迈出场馆的门就晕倒了,”茉莉控诉道,“我只能一手拖着陆千千,一手拖着你”
陆千千
“陆千千怎么样了”小澜忙问。
“喏,”秦音抹干了眼泪,指向旁边的病床,“就在你旁边呢。”
小澜仔细看了看,那个埋在雪白的被子和浓密发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