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开族中会议的事,平日里并不会传得人尽皆知,但有了昨日请灵结束时闹的那一出,在姜玉往温家议事殿赶去的时候,一路上尽是遮遮掩掩关注她的探究视线。
途中青容小声为姜玉介绍着去往议事殿路线上的建筑,此处包括栖鸾院在内都属于温家核心内院,所以路上看到的各色院落大多是嫡脉族人的住所。
姜玉望着错落有致雕梁画栋的建筑群,再次为这个世界的大氏族豪奢惊叹。若不是灵修导致的氏族地位格外尊崇,在京都很难见到除王族以外的家族,能光明正大如此煊赫了。
更别说,温家甚至还不是最顶级的一品二品氏族呢。
越往里走,就到了温家最核心,也是戒备最森严的宗祠范围了。
宗祠不只包含祠堂,还有请灵殿、议事殿等等都属于祠堂范围。到了这一处,已然多了许多巡逻警戒的武修、甚至灵修。
祠堂除了请灵时,一般禁止普通仆从无令进入,所以到这里,青容便安静停下,有些忧虑地看了姜玉一眼。
姜玉没有多言,对她点点头便拿下玉牌检测了身份,很快进去。
她走到议事殿时,已经等在殿外的温乾昌、温静玥兄妹只是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许是打算在议事时发难,或是另有准备,这会他们对着姜玉一言未出。
姜玉虽知晓了自己的安危一时无虞,但是面对这样煊赫强势的宗族,心神一直都极为紧绷。为了平复情绪,她看着自己在午时烈日下的影子放空大脑。
看着看着,一个恍然间想到了曾经军训时,在烈日下酷热难挨的时光,清晰记起来自己还当过训练标兵的事。
怀念之余,姜玉有些感慨的觉出自己当真踏上了一条非凡道路,在这样酷热的夏日午时,自己居然半点汗渍都未曾出,真是奇妙。
感慨之后,姜玉紧绷的心神完全被往事抚平,她的背脊也微不可查地松弛了少许。
等温凤阁和一些族老来到议事殿外,姜玉坦然自在地行了礼,显得很是从容大气,令人意外,一时间七位族老的各色目光便落在了她身上。
路过几人时,前方的温凤阁对着三人丢下一句话,就带着族老进去了。
“你们先去偏殿侯着,待商讨结束,再召你们过来。”
姜玉闻言神色一滞,合着叫他们过来,只是等待结果的,她根本连参与旁听的资格都没有
她低头应下,一时间觉得自己提前做的心理准备都白做了。
到了偏殿,姜玉凝神听了半晌,发现压根听不到正殿在说什么。至于用灵识探听,她还没有放肆到在温家一众掌权人面前班门弄斧。
不想空等着的姜玉,想着侯在偏殿也是闲着,又不是独处,不好就地修炼,不如做点别的。随即她便朝着议事殿伺候的仆从走去,和此处更加沉默宛如隐形人的仆从交流后,姜玉拿到了书写工具,开始练字。
瞥着她这一番动作,对面的兄妹俩,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眼神嘲讽。但懒得关注他们在干什么的姜玉,全不在意,直接沉浸在练字中了。
而此时的议事正殿,殿门紧闭,殿内阵阵凉意不知从何处散了出来,坐在主位上的温凤阁言简意赅,“各位族老,召诸位前来,只为一事,那就是商讨嫡脉一系的序齿。”
坐在下首的族老几乎都是男子,只有一位女族老,她排位还极其靠后。这些人一听温凤阁所言,一时神色各异,但都对此事很在意,纷纷附和道“早就该定下嫡脉序齿了,这可是事关我温家的大事”
“有什么可商讨的,不早定下来了几个小辈年纪就摆在这,直接落进灵修族谱就是了”
“嗯二长老你这话说的,什么叫年纪摆在这,当年的事我们可没忘,血脉出身不可儿戏”
温凤阁不过开了头,底下几位族老说了两句眼看着就要吵起来了。
主要的就是二长老一系和四长老一系在争论,加上更后面一些怀着其他心思的长老搅浑水,一时间议事殿越吵越热闹。
这些能成为长老的温家长辈,修为都不低,一个个中气十足,没有疲累的迹象。
温凤阁听了半晌后,有些不耐地阻止了这种无意义的交锋,“族老们,作为四品氏族,我温家迟迟没有定下少主之位,如何稳定人心尤其是在王族下一任王储身故的时候,更不能再此动荡之机再起内乱了”
这些道理,族老不是不知道,他们争锋不过是想压迫家主在某一方面退让罢了。但是事关宗族的大事,一众族老很快收起了仿佛要打起来的冷脸,一个个冷静商议起来。
二长老年纪最长,他是温凤阁的亲二叔,看起来大约六十来岁的样子,此时皱着眉头扫了扫众人,出口的声音中气十足,他沉声说道“王储身死一事恐怕另有内情,宫里的娘娘这两日可有何消息传来”
温凤阁摇了摇头,神色也很慎重,“自十日前娘娘传来的密信后,再没有消息透出宫来,宫中只怕戒备极严。”
另一位负责外务的四长老则补充道“若不是主宗国传来的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