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做不出决定,师尊去帮你回绝。”
手指攥紧成拳头,项星竹这番话直接让顾初伏头脑风暴。
等等,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为什么师尊的眼眸看起来如此悲伤,就像是经历过离别之苦。
“师尊,是师姐太担心我了。”
“所以才会提出这个要求。”
顾初伏在脑子里搜刮着语言,不想让事态继续严重下去。
“担心,你真是被她卖了,还替她数钱。”
“初伏,为师知道你和明潭关系不好,经常有摩擦,我当初收下她,也见她是个好苗子,想着为振兴师门履行我的职责。”
“我不想你们两个继续这样纠缠下去了,倘若你真想回狐妖一族,我同意。”
项星竹终于做了这个决定。
顾初伏的身世她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故人故去之时,将这孩子托付给她,从未养育过孩童的项星竹也是手忙脚乱。
小时候的打闹。
本想着长大些了就好了,时间证明也确实如此,两人之间的矛盾不会再放到明面上,偶尔有些摩擦项星竹也能理解。
可现在这样,事情的发展就是有些超乎她的意料。
明潭是在赤裸裸的报复,实在怪她这个师尊偏袒顾初伏。
可她没法子。
只要看见顾初伏的模样,那双一模一样的眼睛,她就会想起自己前半生的荒唐事,自己的犹豫不决,葬送了友人的性命。
如今,不能再遇事不决下去。
“你先去擂台,之后的事我来处理。”
项星竹心中一沉。
沈镜君的性格她清楚,虽说对妖族不是恨之入骨,但也秉持着很重的偏见,却不知为何知道了初伏的秘密。
却仍旧就能够如此淡定。
“师尊师尊”
顾初伏跟在后面,项星竹却没有停顿的意思,她不希望事情再严重下去,倘若真的和沈镜君签订了灵兽契约,那么顾初伏面对的不仅仅是任人差遣的后果。
多数人把狐妖当成自己的。
“顾初伏是吧,别跑了,到你了,快上场。”
刚刚闯进来,顾初伏看到项星竹的衣袍一角,就被一名老者拦去了去路,那人面容严肃。
“别磨磨蹭蹭的。”
“晚点上场,就算默认投降。”
项星竹找到了在房间里换衣服的沈镜君,上场要换比赛专用的服饰,明日的弟子长袍有些束手束脚。
沈镜君刚把自己的衣服叠好,就见师尊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明潭,师尊知道,把初伏娇养成现在这跋扈的样子,是师尊的错。”
舍不得对她动怒,也舍不得让顾初伏受惩罚,心里一直偏向是顾初伏。
“你如果心里有怨气,师尊就把初伏送走,你们此生再也不用相见。”
项星竹少有这样同她说话的时候,从记事起项星竹就很少在峰上,不是在云游,就是在拜访其他宗门,处理宗门事务。
幼时,项星竹总以为徒弟之间的矛盾能够和好。
却不想发展到这种地步。
将来还是她这个做师尊的,没有师德。
她说的对。
自己这样古板,又优柔寡断的人。
又如何教书育人呢
正是因为蹉跎,正是犹豫。
项星竹错过了太多东西。
可却还把自己的女儿托付给了自己。
“师尊,才是最不关心初伏的人,师尊可知道师妹为何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甚至连她被夺舍了都不知道。
沈镜君闭眸一笑,不过她相反觉得现在的顾初伏很好,像真正的狐狸一样。
偶尔狡黠,偶尔犯蠢。
“师尊总是在用数不尽的法宝和溺爱填满师妹,可盛极必衰,物极必反。”
“这件事,由师妹做定论。”
少有的,这是项星竹印象中自己的大弟子,第一次反抗自己的命令。
不卑不亢,额头上绑着黑色的抹额,沈镜君将自己的弟子常服搁置在木柜之上。
打完擂台之后,还要在这更换弟子服饰。
“明潭,当真连师尊的话谁都不听了吗”
项星竹看到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大弟子,身躯越发抽长,如同春风拂过的柳条一样,意气风发,蓬勃生长。
“我敬师尊,可初伏是她自己。”
用着极尽哀凉的眼神看着项星竹,沈镜君内心却是无动于衷,这样的苦肉记戏码。
从前她不屑于用,顾初伏经常拿这一招惩治自己,可久而久之却发现用尽计之人,并不是在用计谋的本身牵制别人。
就像美人计。
倘若是一个坐怀不乱之人,那也无用。
若是贪酒好色之徒,便能牵制,请君入瓮。
兵不厌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