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陛下。”候良再次拜谢。
女帝又问:“朕要床弩,越多越好。你营中共有几张?”
候良答道:“回陛下,只有三张。但因是先锋营,带有不少遇水搭桥的工匠、器物,可以现场制作。”
女帝大喜,道:“那就趁夜制作,能成几架是几架。”
一路走来,女帝算是亲眼见证了床弩的威力。
只要数量足够,宗师都难以抵挡。
“是!”
候良领命。
女帝又问方从:“河工营有没有擅长此道的工匠?”
方从其实并不知情,但他答道:“营内不是挖土的劳力,就是磊坝的泥工,如何会这等精细手艺?”
他如果说有,河工营就难免被拆分抽调。
这可是他图谋的重中之重,不容有失。
“也是!”
女帝点头:“如此便让他们在外围警戒,提防夜袭。”
她这是准备把河工当消耗品了,万一敌人打来,先杀河工,起拖延预警作用。
方从哪能容她如此,眼珠一转建议道:“陛下是打算造好床弩之后,便与敌军决战?”
女帝道:“正是。朕若回京,他们必然咬着不放,只有先胜一仗,才能走得安稳。”
到时,不管是大胜,还是势均力敌,都能让敌人有所顾忌。
方从却道:“我看却不一定能行。”
女帝问:“为何?”
方从道:“反贼邪修图谋已久,又占优势,陛下的先锋军却死一个少一个,硬拼之下很快就会被消耗殆尽,到时可就麻烦了。”
女帝道:“那朕就与你并肩突围,先回京师再说。”
方从道:“京师乱象林立,还有几人忠于陛下,实在难以分辨,万一步入陷阱……”
女帝道:“战不得撤不得,那却如何是好?”
方从道:“陛下如今除了有大宋最精锐的先锋营,还有数万河工。这些河工虽不擅长制造器物,但擅长垒石筑墙。何不趁黑甲军他顾之时,选一处地方建造城池,到时,乱军内斗,人员骤减,而陛下以逸待劳,又能依托坚固防御与敌周旋。另外,固守之时,还可以传檄天下,到时,谁来勤王救驾,谁便是忠诚。谁拖延不来,甚或加入匪军,那便是不言而喻的反贼。”
“好!此计甚妙!”女帝拍手。
她发现,眼前这个跳大神的,水平忽上忽下,极难琢磨。
有时候蠢笨无比,有时候谋划又极为妥当。想必是出身太低,缺乏历练的缘故。
可惜,太丑也太老,否则真值得好好培养一番。
存着考校的心思,女帝又问:“不知选在何处筑城为好?”
方从张口说出准备好的答案:“堕仙湖!那里湖岸地势最高,不惧仰攻,另外还不怕被围困断水,真等到事急,甚至能掘开湖口,水淹敌军。”
“好!就这么办。今日大军休整一夜,明日天明便出发。”
女帝毕竟不是傻子,知道河工营一天一夜奔波,已经到了极限。
另外,先锋营还可以趁着修整制造床弩。
至于床弩使用的钢箭,不好立时打造,但幸好携带数量不少,还可以重复利用。
一直在旁参与听闻的董国邦这时开口道:“臣怕黑甲军趁夜追来,所以想请陛下秘密移驾北面,由赛大人保护。”
那意思就是把河工营做一道保险,再把先锋营做一道保险。
等敌人突破两处营地,女帝早就跑跑得没影了。
女帝满意点头道:“可!”
于是,方从便和女帝一起,越过先锋营的地盘,到达了两支队伍的北边。
好个董国邦,这次不仅给女帝准备了没穿过的干净衣服,甚至还找了八个年轻后生,给她建帐铺床,伺候饮食。
这一夜,八个俊俏后生一个都没走出帐篷。
第二天天刚亮女帝便身穿男袍,命令两营造饭行军。
还好,她为了保全形象,没有如先前一样亲自督促。
等到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所有人才吃饱喝足,开始动身。
与预料的不同,仅仅走了十多里路,翻过一个长长的缓坡,堕仙湖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好大的湖!
整个湖面看起来,浩渺得没有边际。
“好地方,好地势,不管是取石还是垒土,筑成后都能万夫莫当。这旁边还有大片树林,取材极为方便。”董国邦喜不自胜。
“那就这里!”女帝也显然十分满意。
然后就是河工营的老本行了。
经探测,地下十丈内无石。河工们只能先挖土,再装袋,然后用圆木为桩,开始垒建土城。
为了防止敌军突至,河工营按照方从的命令,先建一道直墙,兵卒缩于墙内,然后再逐渐扩大墙体,最终在天黑时分,将一座简陋的防御工事彻底建成。
“好,如此,朕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