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在团团护卫下踏进了帐篷。
事情至此,曹泠反而消了怒意,只冷冷地看着公主,安静得可怕。
“这妖婆莫非还有后手?”
不止是公主,就连韦实清,丁有贞等一干人,都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他们纷纷驻足,不敢上前一步。
“母亲,既然已经你已经允了我的呈请,就请起驾吧……”上仙公主试探了一句。
曹泠不答。
苍老褶皱的脸显得更加威严。
不得不说,似她这般能成为人间至高的,本身具有旁人难及的特质。
她不开口,在她的气场压制下,就没有一人再敢多话。
直到——
“哈哈哈,公主莫惊,女皇非是不想起驾,实在是因为龙袍被我用木楔钉死,所以动弹不得!”一旁持鞭的莫城,满脸得色的开始炫耀。
他从进帐篷就算计到了这步,难得能在高光时刻宣布出来。
只此一下,从龙首功的位置,想来是跑不掉了。
他一说,很多人果然就发现了曹泠肋旁那根不起眼的木棍,于是齐齐松了口气。
丁有贞更是有些恼羞成怒地道:“好个娼妇,死到临头还敢装蒜!”
他一抽随身长剑,冲着曹泠就刺。
噗!
不知是手滑,还是故意。
剑没有刺中曹泠心脏,而是偏到了腹部。
“住手!”上仙公主急呼。
只是她声音虽急,但却没有出手阻拦的意思。
甚至连令都没有下一声。
一旁的牛鹏,莫城等宗师,更是仿佛没有看到一般。
平心而论,丁有贞刺死曹泠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到时,不仅公主不用背负骂名,就连各地人心都可以从头收拾。
毕竟女皇都没了,忠于她的势力便只能改投新皇。
好个女皇,被长剑刺了个对穿,居然都咬着牙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丁有贞知道自己盛怒之下做了恶人,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接着再刺第二剑。
但不知为何,这第二剑依旧没有刺中要害。
倒是女皇的鲜血,开始从第一个伤口处向外狂飙。
韦实清眉头一皱。
逼宫杀驾,一剑就够了,何必反反复复弄得那么血腥。
女皇旁边的宗师李骥看不下去了,刚想动作,就被莫城牛鹏联手围住。
“我还不信了!”
再次失手的丁有贞拔出长剑,对准曹泠就要刺第三下。
突然一个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住手,你们怎么敢刺杀圣人,以下犯上!”
众人回头,就看见一个极丑的人拎着鸟笼,站到了门口。
却是终于赶来的方从。
不得不说,他有些失策了。本以为上仙公主伤害女皇,必定会有背后势力相救。
却没想到,所有人都是乐见其成。
可能他们的算计,不需要特别借助女皇。
但他们可以放任自流,方从不可以。
上都护是散官,当不当无所谓,河工少匠只要龙椅换人,都一定会被拿掉。
既然没有人救曹泠,那就只能他来救。
“以下犯上?哈哈哈……”
被女皇鲜血溅了一脸的丁有贞,状若疯狂地大笑起来:“她算什么上?她算哪门子上?不过是八品小吏生下的贱种,蒙仁宗恩惠,收入后宫。却一点不守妇德,勾引当时还是太子的先帝。以至于闹出奸母诞子气死仁宗的丑闻。这还没完,先帝在时,她便敢秽乱宫廷,黄门,大臣,太医,道士……甚至有些清秀的小太监都不放过。先帝察觉,刚想废后,就被她联合众人勒死。那地上的王念先,就是当年亲自扯住黄绫的凶手!没被荡妇勾搭之前,不过是普通的三等侍卫,后来得了宝库之力,才升的宗师!如此贱人,我等杀之不过是为仁宗,为先帝报仇,还大宋一个朗朗乾坤,何来以下犯上?!”丁有贞一番话说得慷慨激烈。
但听众却没有几个附和。
原因很简单,上仙公主能继承大统,是因为她在名义上是先帝之女。
现在丁有贞急怒之下,将这层遮羞布扯去,不仅扒光了曹泠,就连公主也被一起扒光。
他们若是赞同这话,就是实认自己乱臣贼子的身份。
那还不如干脆洗洗脖子自杀。
那丁有贞不知是真傻还是别有用心,即便没人附和,也没意识到其中微妙,而是抽出带血的银刃,指向方从:“还有你,不过一个跳大神的江湖骗子,有何资格身居高位?把这朝堂上的衮衮诸公全都踩在脚下!还有那柳氏,无辜之身,就被胡乱指派婚姻,你这得了天大好处的从逆贼子,有何脸面说我等造反?”
方从冷嘲道:“好一个忍辱负重的丁氏,就是不知道你们处心积虑二十年,到底效忠得是谁?”
既然你打着上仙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