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张宗,此时已经没有一点嫉妒之心。
刚刚,女皇已经亲口许下三公之位。比起方从那句将来或可,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
小丑终归是小丑,就算得了老婆的便宜,也走不远。
不像他,只待打开仙府,便能官至极品,无人可制。
计定后退散,方从正要返回河工营,就有太监上前将他拦住。
“赛大人,我这有故人相托,赛大人要不要听听?”
方从问:“不知是哪位故人?”
“犯官张严,自知难逃一死,特请故人前往一见。”
方从道:“我一介小民,受圣人简拔,才得官至三品。如何好私见谋逆之辈,公公还是不要寻我开心为好。”
那太监听后冷笑:“赛大人真是公忠体国,不徇私情。”
方从听出了他的讽刺之意,厉声道:“住口!为朝廷做事,岂可三心二意?!”
说完,牵马就走。
什么水平,就敢跑过来上眼药。当年在大梁,他但凡天真一点,都会被那帮二五仔坑到死无全尸。
“赛大人留步!”
太监见试探不成,于是道:“此乃陛下定计,让你见见逆贼……”
“哦?”方从停下脚步,问道:“公公所言为真?”
“哈哈,自然为真,前番不过相戏尔。”
相戏,还尔!
是在传旨的时候故意那么说,只要我答应私见,就把这事“原封不动”,报告给曹泠吧。
到那时,一怒撸掉官帽是小,因此怀疑我有私心,改变计划才是事大。
看来,有些人真的把他当成了乡下土鳖,以为用点小计谋就能轻易除掉。
就不知这太监到底是谁的人。
有草人、赵詹在侧,他可不敢动用神识侦查。
可能是感觉自己解释得有些勉强,那太监尴尬得摸了摸鼻子,继续道:“陛下有旨,让你去见见张氏父子,如果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礼,劝他们从实招供,未尝没有戴罪立功之日。”
【这是让我去劝降了?】
方从略略拱手道:“那就烦请公公带路。”
“不敢,请赛大人随我来。”
说完,他当先而行。
方从一边走,一边打量四周环境。
大营安札时他不在场,谁知道哪里是禁区,哪里是王帐,万一再被安排一出误闯白虎堂,他有多少张嘴也说不清。
幸好,太监带他走的路颇偏。
这要是在皇城,自然不是好事。
皇城内人员越少,重要程度就越高。
但在外扎营,因随时都有可能面临袭击,所以越是重要的地方,护卫人手就越多。
三转两转之后,两人来到一处破帐篷前。
“大人请吧,逆贼就在里面。”太监一边说,一边挥手。
方从以仪刀挑开帐门,然后便看到张昱一家在地上躺地整整齐齐。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每个人都被捆着,伤口处苍蝇蚊虫乱飞。
因为缺食少水加上帐篷闷热的缘故,多数都已经昏迷过去。
方从环视一圈,找到张严。
他还好,虽然受刑严重,但至少还醒着。
“赛……赛大神……”
见到方从靠近,他眼中露出一些喜色。
“小郎君竟至于此……”方从伸手欲将他扶起。
他却急到:“莫动……不能动……全身已无一块骨头完好,躺着还少些疼痛。”
方从这下是真的动容了,问:“小郎君何至于此?”
受这么严重的折磨,作为一个普通人,只要意志稍弱些,也就去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一直苦苦坚持?
“大神,家父蒙冤,家人受不过刑,俱都被逼攀诬。我却是不敢死……只要我坚持,总有一天能上达天听,得到面圣申辩的机会。我父自入朝为官,每日都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真有谋逆之行,别人能瞒过,我这个长子却是无论如何都瞒不过。自我记事以来,父亲没有一件形迹可疑之事,着实是冤枉啊……”
方从道:“此事我固是知道,但不在其位,也不敢为令尊申辩。”
张严道:“我求见大神,却不是为此事……到了如今这地步,除非陛下垂恩,否则谁说都没用。”
“那小郎君是为何?”方从也不跟他绕弯了,直接问。
“请大神看我口上槽牙……”张严勉强把嘴张开。
方从却是见他上槽牙缺了一齿,其中却嵌着一枚光晕流转的石头。
“这是?”
“烦请大神将之取走,算作救活家父的报酬……说来惭愧,本来该以阖家财产相赠,但陡遭大难,再无余力……这枚石珠,乃是先祖偶然所得,只要持珠,无论是读书还是习武,都能事半功倍。我之所以能熟读韬略,父亲之所以能高中进士,全都赖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