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炼成了丹药,还会喂给我吃可怜我就是一段朽木,哪会有什么作用,但小主人一直说,我是他的好朋友直到后来,小主人奉师门之命,襄助天子,就把我藏在了本身的洞中,还布了一些阵法,让我替他照顾桑梓等他回来”
“我就这样一年一年的等,有时候沉睡,有时候清醒。直到有一天,天上的太阳突然变黑,另一端的月亮碎成了好几十块”
“天地翻转,人啊,物啊,石头啊,桌椅啊,全都乱飞,乱撞。就连天上掉下来的冰块都是血红色的其中一块砸穿了树冠,把我冰冻了起来”
“等冰化去,我便发现我能动了,不仅能动,就连过去和小主人相处的过程,都能清清楚楚想起来在那之前,我虽然经历了,但自己并不知道树洞外面也恢复了正常,太阳还是那个太阳,月亮也没变碎主人家修的屋子仍然好好的,没有飞走”
“如今过去好多年,我就一直怀疑,那天看到的记忆是假的太阳要是灭了,那天地还能存在吗”
“因为能动,我以后清醒的时光就有些闲不住了,于是就试着修炼小主人告诉过我的功法,有时候还会在天黑的时候偷偷溜出去,寻找炼丹的药材,毕竟小主人每次炼丹都是带着我的”
“后来我就发现,空气中的灵气在不断变少,直到有一天连正常修炼都无法进行我自身的修为也缓慢退化。从那以后我就不敢动了,一直缩在本身的洞里。”
“慢慢的,主人家附近开始出现凡人,打鱼,渡船,种植庄稼。由于小主人有布置的缘故,这附近一直风调雨顺,哪怕后来被砸穿了,也多少能起些作用。于是慢慢的,他们就说这里住着龙王,将主人家原本的屋子改成了龙王庙。”
原来如此
怪不得他一开始没有发现柳树的异常。
原来是上古大修的手段。
那个时候的修士,可不是他们这些最高金丹的菜鸟能够相提并论的,发现不了实属正常。
甚至,若不是天地大变,布置受损,他在人家的布置面前,连保命的机会都不一定有。
该说不说,眼前这位可是诞生于量劫前的古董,虽说跟脚不强,也没多大来头,但只凭自身见闻,都绝对奇货可居。
想到这,方从立刻换上一副嘴脸,笑容可亲道“原来是黑前辈,请恕我刚刚不明情形,态度急切了些。”
“无碍无碍,哪里敢当前辈,我不过一截朽木而已。这么些年,更是连本身都不敢离开。”
那你是苟对了。
天陨之后,你这等出身若是被邪修发现,下场连想都不敢想。
当然,方从是不会这么直接让对方明白人心险恶的。
榨取价值嘛,动粗是最低级的手段。
“那我以后就称前辈为黑道友如何不论过去,平等相交。”
“如此,也好,道友也可直接叫我大黑,或者老黑。”
这就是想主动拉近关系了。
不得不说,哪怕是块木头,活一万年,也足够成精。
“实不相瞒,我便是道友所在这片土地的统治者,大梁皇帝”
“原来是皇帝陛下,请恕老黑失礼。”
它说着,深深一揖,然后又要下跪。
方从阻止道“道友不必如此,你我以修士论交。”
但他毕竟只是神识降临,因此还是眼睁睁看着对方把三拜九叩的流程走一遍。
“非是老黑我不识抬举,若陛下只是梁皇,还可平辈论交。但我听乡民议论,得知陛下已登天子之位。天子者,仙凡共主也,老黑如何敢僭越再者,我那小主生前亦是天子麾下,如今因循旧例。”
“这,也罢”
方从实在没想到,天子旗号在这些劫前人物面前如此好用。
基本可以说纳头便拜。
“我如今,却是要在这氻河之内封一位河伯,不知黑道友可有知根知底的友人推荐”
“河伯”
老黑一愣。
自天陨后,仙路断绝,正神不序,它真没想过有一天能再见敕封。
“好友本也是有一个的,只是后来就断了交往,乃是白蛇得道,因避难偶入树洞而相识。”
“哦,那道友可知它住在哪我反正已经到此,不如前去拜访一番。”
方从没打算忽悠它成为氻水水神。
因为阳江阔大,必须跟脚不凡才能镇得住位置。
眼前的万年老东西,显然有资格成为备选之一。
“是住在往东两百里的山中,说起来,那位白蛇道友倒是出身非凡,乃是洪荒异种。不仅能够上天入地,还自带血脉传承,哪怕沦落到绝灵之地,都能不堕境界”
“这般说来,倒是更要结识一番了。”
方从听明白了对方的暗示,笑道“还请道友为我指路。”
老黑也不拖沓,拱手道“陛下请随我来”
说完,它的脚下便腾起一朵白云。
那白云像是实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