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快把你爷爷扶进屋,这在门口杵着算什么,莫让邻居看了笑话。”
刑娘子一边给大儿子使眼色,一边又扯着丈夫,要一起上前搀扶。
可怜的楚珲,早就乐得找不到门摸不到框。
媳妇指挥他干啥他就干啥。
楚秉杰看到他那副舔狗模样,只能在心中暗自叹息。
另一边,王致君老老实实跑到文阁,大礼道“拜见陛下。”
方从也不叫他起,直接问道“寿阳那边,包括老的十里江湾,有没有凡人自发拜祭的水神。”
有了王之孚的经验,他觉得哪怕天陨后凡间灵气断绝,不再有神,也能用套娃的方式,造出来。
“这,好像还真没有,毕竟一开始只是个撑船打鱼的小村。”
这好像就没法了,就算敕封,也要有气运基础才能进行。
比如封神时的某天王,世代镇守关隘,战功赫赫,最后战死沙场,才得以敕封。
毫无来由得凭空捏造一个,就算他有传国玺也不可能。
但幸好寿阳护城河新造,有没有河神无伤大雅。
“这且不说,你会造水府吗”
王致君一愣,心说谁会造那玩意,好好的仙府住着不爽吗又不是王八。
但他自从知道梁皇是筑基大修,已经不敢再多话,于是试探道“是供修士居住修炼的,还是如传说中龙宫那般的”
“既不是修炼,也不是龙宫。这么说,是河伯存身修炼的地方,不需要大,能寄托神位有二阶防御就行对了,还要个通个传送阵。”
传送阵本身不是必需品,但方从可以通过它给水府灵气。
“那也简单”
他听完要求,终于放心了“虽然我从没在水底建造过宫殿,但可以像阵盘那样,在临阳一块一块建好,最后拼到一起。”
“如此,就交给你了,没事就造,多造一些。需要什么,就去库里取。”
“这为何造那么多。”
他本想谈报酬,但转念一想还是少触霉头为妙。于是改口。
要不怎么说,修士以实力为尊,想当年梁皇还是炼气的时候,他何尝这么委屈过
不行,筑基我要筑基
“阳江,我要敕封整个阳。防御,隐匿之类能用上的阵法,都要刻上,不用省材料。另外,火山,地脉,煞坑,能用上的地利也就尽量使用。”
整个阳江那岂不是要把东域册封一大半
王致君听愣了。
不要以为大江就只是地图上弯弯曲曲的一条长线。
实际上,从发源地开始,支流,支流的支流,支流支流的支流能像叶片上的脉络一样,覆盖十几个帝国。
这梁皇莫不是疯了,想一统天下
但他却不敢说出来,只能低头道“遵旨。”
“去吧。”
方从挥手让他去干活。
前身这个发小,油是油了点,但干活不偷懒,也没有暗中贪墨材料的记录,因此用起来还算顺手。
热热闹闹的楚家,直到半夜才终于安静。
期间,除了自家人的欢声笑语,还有不少面熟的修士前来道贺。
就连隔壁的五道盟都赶着送了份大礼,又说了好些话才离开。
一通忙活的刑娘子,不仅不显疲态,反而眉梢带着红晕,显得格外精神。
只有楚秉杰老两口,偷偷躲在屋中议论。
“这般不行,我楚家一点底蕴都没有,她就一口一个世家大族。那百炼堂的内门弟子对她行礼,她连避都不避,坐在椅子上就受了如此下去,只怕得把人全得罪光。”
“这还不算什么。那些送来的礼,她也不管跟脚,就全都收下。毕竟我如今已经是陛下臣子,结交别的势力总要看一看是否对路吧得罪了旁人,还有陛下保我们,得罪了陛下,那不是自寻死路可我数次使眼色,她就只装作看不见,现在怕不是就躲在屋里数灵石呢。”
“唉”老妻无奈地叹息一声“如此下去可怎么得了。那大郎也是个没出息的,就只会围着他娘子转圈。”
“要不还是分家吧,明天我就去向陛下求宅子,以后大不了不相往来。三个孙儿我们也带走,听说陛下在各地都办有道院,不仅教文教武,还教修仙百艺”
“也好,总比被他两口子教成纨绔要强。可怜我们这点能耐,就敢自称第十四家,还说以后孩子出门就是爷。她就不想想,为何陛下都不显山不露水的。真这样养下去,只怕将来离开家,连一天都活不下去。”
两人商量好,这才稍感安心。
接着又说起自己如何求得筑基丹,又如何在广场筑基,种种曲折惊险,把老妻听得慌忙跪地,对着皇宫拜谢。
她是真心感谢。
自丈夫走后,她那媳妇就变本加厉的闹。
越闹越不像话。
若不是最后为镇压宵小展露筑基修为,只怕现在她已经被活活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