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浅和梅老太现在十分尴尬。
她们就是来关心一下袁老太的,怎么就会听见这些不该是他们能听到,又或者是不该是通过这种方式听见这些事情的呢
梅浅和梅老太此时尴尬地杵在袁老太的卧房内,耳边还传来袁老太哭哭啼啼的声音,一时间祖孙二人局促不已,不知道做出些什么反应。
谁家老太晕了醒之后便是哭哭啼啼的同时还能口齿伶俐噼里啪啦说话啊
哦,是袁老太。
梅浅冷漠脸jg
梅浅怎么也没想到心心念念的江北消息就这么被大晕刚醒的袁老太巴拉巴拉地说出来了。
江北虽然沦陷在了西戎铁骑之下,但是一些并没有随着朝廷南渡,又或者压根没收到朝廷南渡被迫慢了一步没有离开的官员们竟然在江北自己组成了一股势力抵抗西戎
如今还有百姓能够南渡的原因也就在此。
站在百姓角度这些人是好官呐
而站在这南朝廷的皇帝和官员眼里这都他妈是反贼
江北玩命抵抗的那伙人眼下直接就把仓惶南渡的新皇和官员们衬得跟个小丑一样
尤其是当梅浅知道袁家女儿的丈夫也是没有南渡官员的时候,差一点梅浅既要拉着翠儿和她奶夺门而出了都。
不过万幸的是,梅浅倒是没从袁老太的哭诉声里的听出来他们家那位女婿就是那势力中官员。
人家只是一个普通县令,一个被忽略而被迫留下的小官,在遇见西戎兵时不得不拼命抵抗西戎大军的官员。
最终这位袁家女婿和守城将领带领百姓抵抗了西戎士兵将近两个多月,最后城破之时选择了自裁,妻子也是跟着自尽。
至于那全城的百姓,袁老太哭诉的内容只围绕着自己的亲人,自然是没有提到。
而梅浅也不敢想、更不敢问。
袁老头拄着拐杖坐在床边拉着老妻的手,任凭她哭嚎发泄,翠儿见袁老太这时候已经清醒也没有要再次昏倒的迹象,便也退到了梅老太身后。
这样一来,此刻她们三个更加尴尬了。
理智上这玩意不能听啊
感性上还想再听听。
“这次劳烦老夫人家了,我刚刚在外间煮了些茶,想来各位都累了,去喝盏茶吧。”
就在这时候,先前站在王氏身边的冯氏上前主动开口。
梅浅他们也顺着冯氏的邀请便跟着出去了。
离开前,向氏在一旁和冯氏对视一眼,便也跟了出来。
坐在厅堂里喝着热茶,梅老太本想开口既然袁老太醒了他们也该离开了,袁老太的大儿媳妇向氏便也进了厅堂,坐下,看样子想要和她们聊一聊。
“婆母骤闻小姑子与姑父离世噩耗,有些失态了,说的话有些糊涂了些,还请老夫人见谅。”
“儿女都是父母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子女出事,为人父母自然伤心难过。”
梅老太点着头,叹气,“当年我家大郎去世的时候我也这般”
“啊”
向氏讪讪,没想到自己也提到了人家的伤心事。
“只是这天灾人祸谁也没想到,想来你婆母十分疼爱自己的女儿,等她这阵子伤心过去了之后,这事咱们便不要在她面前提了。
对外面也莫要和旁人说,以免他人说漏了嘴,又戳到你婆母的伤心事。”
冯氏和向氏这一个倒茶一个陪着她说话,梅老太活了这么多年的人哪里不知道这二人想说点什么
无非是给袁老太刚才激动之余说的那些做些找补。
“诶,是这个理。”
向氏立刻听出来梅老太话里的意思,要不是时候不对她这波直接能笑出来。
这位老太还真是不可小觑呢。
此时,一路连跑带喘地从镇子上喊回来的大夫的袁三郎袁驷的动静也从门口传来。
“大夫、大夫来了”
看着深秋天愣是跑出满头汗的袁驷,以及跟在他身后脸色也不好的大夫,向氏这边也是赶紧忙活去了,梅老太他们便也趁着这机会离开了袁家。
回去的路上,梅老太面色如常,袁家这大早上的动静周围不是没人好奇,梅老太这回去的路上还碰见人,只道是袁老太着了凉,其余多一个字也没往外说。
回到家里梅老太还转身叮嘱翠儿和梅浅今日这事谁都不要说。
就这功夫,韩氏也从外面回来了,正好听见梅老太说的最后一句。
“娘,啥不要说啊发生了啥”
她大伯娘这听见话就跟没听见一样,这不一问出来就被她奶瞪了一眼。
“大早上去哪了”
梅老太没有回答,反倒是看了眼她怀里那黑白相间的毛绒绒,愣了一下“哪来的狗啊”
“啊哦哦哦,我从陶家妹子那边捉的,她家母狗些日子过了不少狗崽子,我想着咱家捉来一个看院子也不错。”
对于此刻小小一团哼唧哼唧的小奶狗,梅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