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淡淡一笑“我就算否认,全天下人都不会相信,我又何必去逆全天下我承认独孤行,是我请来的”
章浩然长长叹口气“这就是你离京之前跟我说过的,如果他们出歪招,你也少不得出点歪招”
“是”
“你你胆子也太大了,幸好幸好秦放翁真的是黑骨魔族,如果他不是黑骨魔族,你已经万劫不复”
“如果他不是黑骨魔族,我就不会承认这件事情是我干的”
章浩然瞅着他哭笑不得“所以,林三公子行事,依然还是滴水不漏”
哈哈,你才知道啊
书房隔壁有一凉亭,凉亭之中,坐着一个少女,章亦雨,她嘴角带着微笑,书房里,一个是她兄长,一個是她的那个啥,两人亲密无间地谈话,于她是一种温馨的感觉,这种感觉挺好的,你们以后没事就这样闲扯,上什么西山嘛,那里有贼
遥远的海宁,已是深夜
天空阴沉,大雪也是要下而未下,浓云之后,一道红光微微一闪,一条人影陡然出现在海宁城上空。
这是一个满头赤发的妖物,一双绿色的双眼,如同摄人之厉鬼,他,赫然就是当日两界山逃亡的赤狐族主胡赤。
胡赤,功参造化,已是妖皇中境。
统帅他的族群,横行两界山,无论是人,是妖,是魔,全都不敢越两界山半步。
他的族群,日益壮大,他的修为,也日渐高深,就在他步入辉煌鼎盛之时,突然被一记闷棍给打懵了
两界山大军压境,他和他的数百妖王一齐陷入绝世杀阵,一番让他痛彻心扉的杀戮,他的族群没了,得力干将没了,他自己被逼得毁掉半枚妖丹,修为被打落一个境界,遁入地底苦修三个多月
在地底下苦修的每一天,他都咬牙切齿
他要让当日的始作俑者付出血的代价
这始作俑者有两个,其一是林苏,其二是青丘狐族
今夜,我就先屠了林家,明日,就是你青丘狐族的噩梦
阴云密布的天空,突然笼罩了一层血雾,浓得不可思议
但夜幕下的海宁城,一无所知
唯有一人
秋水画屏,她于深夜执笔,正在画画,突然,笔尖上的一滴墨汁滴入她正在画的荷塘月色图,荷塘之中,血浪隐隐,杀机无限
秋水画屏猛地一惊,从阁楼起步,一步破入云层,跨入长空
一个雄壮的中年男人,脚踏血浪,步步而来
脚下是无边云海,上方是无限深空,天地之间,只有这个男人,宛若远古神魔,立地擎天
秋水画屏脚尖一点,虚空画下一座凉亭,她立于凉亭之顶,盯着来人“你是谁”
男人裂嘴一笑,他的身后,无边血浪突然幻化出一只巨大的赤色狐狸
“赤狐妖皇”秋水画屏心头大跳。
“正是林苏小儿,敢毁我族人,伤我金丹,本皇破关之后第一杀,就是要让海宁再无林家”
秋水画屏玉手斜指“我为林家守护,决不准任何人杀林家一人”
“凭你”
赤狐妖皇一步踏出,无边血浪陡然张开大口,扑向秋水画屏。
秋水画屏手一起,一张画飞出,这是她破入画路境后,画的第一幅画,秋江艳日图
文路之画,文路之宝,对于一般大儒,都是索命之画,对于妖王更是如此,秋江艳日,会让妖王化为血水。
此图一出,高高悬起,圣光之下,血浪后退千丈
但赤狐妖皇阴森森一笑,手起
撕地一声,秋江艳日图分成两半
秋水画屏一声闷哼,遭受重击
她虽然已开文路,在寻常人眼中乃是神一般的存在,但面对一代妖皇,她还是不堪一击如果她是真正的文路大儒,或许还有一拼之力,但她这个文路走的是捷径,她是以画道偏门入道,真正的战斗力,比起文路大儒大有不如。
“画道天才诚然难得,但可惜你功力尚浅,挡不住本皇”妖皇阴森森笑道“给你一个机会,做我胯下之奴,我只诛林家不诛你如何”
轰地一声,秋水画屏束发玉冠炸得粉碎,她的头发高高飞起,她一步踏出,全身气息节节攀升,一声厉吼“想诛林家,先踏过我的尸骨”
随着这声厉呼,她的手抬起,半截衣袖灰飞烟灭,空中只剩下这只白玉一般的手臂,手臂突然爆裂,银色的血弥漫了半边天空
她以白骨为笔,以她的血为墨,凌空而画,画下一幅荷塘月色图
荷塘月色
这是她近来画得最多的一幅画。
这幅画,寄托了她入文界的一线希望,她曾跟林苏说过,等到这幅画全部化虚返实之时,我就算是摸到了文界的边界。
她试了千万回,无法化虚返实。
但今夜,她以她的玉骨为笔,以她全身血为墨,以她对林家的一份真情为引,孤注一掷,画下她画了千万回的荷塘月色图
妖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