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一到,绿衣弹起,抱住林苏的手臂“相公相公”
“怎么了你这幅表情我觉得有事”
这丫头,但凡是这样朝拢凑,一般都有所求
亭中的两女全笑了。
绿衣仰起脸蛋“她们两个自己不找相公,非得让我说”
“你倒是说呀”
绿衣说了“姐妹们都觉得,这听雨亭少了些东西”
“啥”
“诗词啊相公,听雨亭两面照壁空空的,可不象是青诗狂魔的会客之所。”
哦,要诗词的
林苏抓抓脑袋“今天怎么又起这兴致了”
“也不是,主要是崔莺妹子,她说了,相公给每个女人都写诗,就不给她写,她说相公就玩她,不爱她”
崔莺直接跳起“我没说”
“你不用辩,你就知道是绿衣挑祸,好吧,你们大概是怕我长时间不写诗,手生了,行吧,我给莺儿写一首,有个条件”
崔莺好开心“相公你说”
“亲一个”林苏指指自己的唇。
崔莺脸蛋红了
“快去啊”绿衣一把拉过崔莺,将她塞进林苏的怀抱。
深深地亲一个,崔莺跑向陈姐,在陈姐的肩头一顿捶
陈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亲你自家相公,跳过来打我,天地良心,我没说不要你亲啊
“亲也亲了,快写诗。”绿衣开始催
“莺儿,想要诗还是要词翻个牌子点个菜”
崔莺小嘴儿张得老大,相公,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
“词蝶恋花”崔莺点菜了。
“好吧,蝶恋花”林苏提笔,铺金纸
三女眼中全都光芒无限,阁楼中的秋水画屏目光也从面前一幅画中移开,盯着他的笔尖,她的眼中,也射出了光芒。
她读懂了绿衣今日催诗的主旨。
多少绝代天才到了高境之后,陷入长期的低迷,绿衣担心他也陷入了瓶颈,毕竟这段时间以来,他都没写过诗词,哪怕是长湖泛舟,这么好的写诗场景他都没写诗,需要刺激刺激,让他保持状态。
那么,他还能下笔成七彩吗
笔落
“今古河山无定据,画角声中,牧马频来去,满目荒凉谁可语西风吹老丹枫树。从来幽怨应无数,铁马金戈,青冢黄昏路,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
词毕,七彩霞光弥漫。
听雨亭在霞光中如梦如幻,三个女子眼中全是迷离之色。
亭外的雨,此刻仿佛也赋予了一种新的意味
桂堂之下,一个老人牵着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孩子,静静地看着这抹烟霞
“爹,这就是你要我拜的师傅吗”
“是的春儿,诗成泣天地,笔落七彩光,他就是大苍文坛最了不起的状元郎”
这个老人,是杨知府,他得到林苏金口一诺之后,派人回老家,将他的这个儿子带到了海宁,要拜在林苏门下。
他的到来,亭中众女一无所知。
“相公”陈姐轻轻道“你想到大公子了吧”
绿衣也轻轻偎入他的怀抱“也许相公想到的是北方,大隅国,牧马频繁南下,龙城战局堪危。真的是铁马金戈,青冢黄昏路。”她是失国之人,她对北方战局最是敏感,有意无意地关注过很多这方面的信息。
崔莺也握住了相公的手“相公,你休沐之期快满了是吧明日就要进京了吗”
“是的,明日午后,我就要进京了。快乐逍遥的假期要结束了,我只能在遥远的京城,想我的宝贝们”林苏轻轻一笑“不过不用担心,以我经常犯错的尿性,陛下兴许很快又会给我一个长长的假期。”
三女同时噗哧一笑,笑过了才意识到,这个话题其实一点都不好笑,反而很悲伤
林苏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轻轻一笑“怎么这首词,你们不太喜欢”
“不是相公的词儿,我们怎么看怎么喜欢,只是想着相公一个人进京,我们都帮不上,心里有点难受”崔莺泪珠儿都差点滚下来了。
“谁说帮不上”林苏捧起她的脸蛋“人行江湖,如同船行万里,想着家里有你们,我就知道我有一个温暖的港湾,这就是心灵的归宿感。”
阁楼里的秋水画屏,一声轻轻的叹息
这么美妙的言语,真是不是诗词,胜似诗词啊
可惜,这话儿不是对她说的
如果能蒙他对她说上一句,也不枉她在林家一住一年多
绿衣目光轻轻抬起,扫过阁楼,透过无边的雨雾,她似乎看到了秋水画屏
“相公,你还欠另外一个人一首词儿,知道吗”
“嗯”
绿衣嫣然一笑“画屏姐姐给她也写一首吧刚好这两面照壁上,还缺一首。”
秋水画屏一颗心瞬间停止了跳动,这一刻,她有点相信,人与人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绿衣,似乎读懂了她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