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街道依旧空寂，风儿甚是喧嚣

被风一吹，张初九头又开始晕了，跌跌撞撞，嘴里骂骂咧咧，依旧是老三样，问候楼上她姨

最终，在看到小区大门那片昏黄的灯光时，他决定买一台震楼机

然后，出去旅游

去彩云之南的大理，看看天仙住过的民宿

去塞外的草原，策马奔腾，领略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壮阔

去拥有茫茫戈壁滩的西域，尝一尝没有膻味的白羊，体验一把异域风情摇摆至上

最终，他下定决心，坐在小区门口的马路牙子上，结算了二手兜兜的购物车。

然后查询了余额，买了一张前往泰山的硬座。

听说泰山的停车场很有名，去见识一番想来也是极好的

做完这一切，张初九狠狠地吐出一口浊气

也许是终于下定决心死磕到底，又或许是对第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的期待，总之，他此刻很亢奋，精神抖擞

于是，便起身继续往前走。

以前老是上夜班，缺乏锻炼，身体还不如公园撞大树的三大爷

是该练练了

不然过几天去泰山，连门票都买不到，传出去让人笑话

他踩着碎落的月光，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走

半个小时后。

乌云遮月，电闪雷鸣。

下雨了，很大。

张初九紧了紧衣衫，不疾不徐，往回走。

回到家里，已成了落汤鸡。

楼上依旧不消停，听动静应该是在肉搏。

张初九来不及换衣服，举起屋里木棍直戳屋顶。

张初九大笑，抓起衣服，美美的洗了个澡。

回到床上，带上耳机，看修驴蹄子，待睡意上头，便关了手机准备睡觉。

闭上双眼，沉重的脚步声再度传来，张初九猛地睁开眼睛，恶毒的谩骂脱口而出

楼上的动静徒然一停，随后便是更大声，刻意的跺脚，这一刻，夫妻同心，骂声不绝

张初九处在地理劣势，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落了下风，气的喘不上气，随即脑袋一蒙，邪火升腾自床上跃起，红着眼睛冲进了厨房。

在握住菜刀的那一刻，他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上楼，破门，宰了狗日的一窝

张初九向外走去，路过门口鞋柜时，，本能的取下了挂钩挂着的钥匙，随后打开房门冲了出去，直奔楼上

“咔嚓”

夜空白昼，大雨滂沱

秋风卷着落雨，穿过楼梯间窗台，打在张初九脸上，右手掌心莫名一热，徒然生出一股剧烈刺痛

他猛然清醒，低头看着手中的菜刀，眉头皱成一团，随即心中一惊，后背已经湿了一片

他抬头看向面前的楼梯，漆黑一片，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不归路

上，输赢都是死

不上，又憋屈，心中恶气郁结，让他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但好死不如赖活着，为了一窝坏种，拼掉自己的生命，不值当

再说，震楼机已经下单，自会教它们做人

就在他转身下楼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呢喃，却又像是心声

“两年了，人生有几个两年，你要一直忍下去，当一辈子懦夫吗”

“去吧，杀了他们，出了这口恶气，从此以后再没有人敢轻视你了

你在害怕什么，杀人很简单的，一刀捅进去，就像小时候你爹去屠宰场杀猪一样，去吧，去吧”

呢喃声不断回响，若魔音贯耳，钻去张初九脑中，一声未落一声又起，层层叠叠，挥之不去

张初九脑袋越发昏沉，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便被戾气填满，双瞳漆黑如墨，不见眼白，如同入魔了一般，彻底失去了理智，举着菜刀，继续前行，口中呢喃“杀人不行，杀猪我在行杀杀杀，过个肥年”

“踏踏踏”

脚步起落间，十二节台阶转瞬即逝，张初九登上四楼，木然转身，401近在咫尺

就在这时，一道金色光芒乍起，透过张初九右手，飞射而出

这道金光细如丝线，宛若龙蛇，径直撞上菜刀

“当啷”

菜刀落地，感应灯亮起

金光一闪，自眉心而入，脑海轰鸣，若春雷乍响

张初九瞬间清醒，张口吐出一片黑雾

金光随之出现，化作一颗圆球，撞向黑雾，瞬间，虚空生雷，飞火乍现

诡异黑气似冬日暖阳下的冰雪快速消融，片刻之间便全部消散无形，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待黑气散尽，张初九彻底恢复知觉，他望着脚下菜刀，惊疑不定，片刻后，脱下外衣，包住菜刀，朝401看了一眼，转身下楼

401内，一阵粗重的呼吸声响起

张初九回到家，将全屋的灯都打开进了卫生间，找来绳子将菜刀捆好，打开窗户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