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的太乙观,何乐和乔洮阳的马车只能停在山脚下,但成玄英的小道观并不难找。
老胖子正在享受唐朝版的冰淇淋“酥山”,显然他对这种食物非常着迷,也可能是因为他比较怕热。
听说何乐来了,成玄英连忙关门闭户,把仅有的几位香客都赶了出去。
何乐看到大门紧闭,也不客气,拍打着门大声喊“成玄英,开门啊有种你就开门啊”
化身“雪姨”的何乐很快让道观里鸡飞狗跳,成玄英是个喜欢安静的学者,专注于道教研究,根本无法忍受这样的吵闹,最后还是屈服了。
“你这个不肖子孙,祸害长安城的百姓就够了,跑到我太乙观来干什么”
成玄英对何乐恨之入骨,但他知道何乐深受李世民的赏识,就连太子殿下都在何乐面前吃过亏,所以他也不敢太过火。
何乐嘿嘿一笑,拉着乔洮阳从门缝挤进去,对小道士吩咐道“来两份酥山解解暑。”
这个小道士虽然比小阿离胆子大些,但看起来有点傻,应了一声,乖乖地端出两碗酥山来招待客人。
“你到底是哪个师父的弟子”成玄英瞪了他一眼,小道士嘀咕道“师父不让吃也不早点说”
“你这张嘴,真是气死老道了,谁收留你这尖牙利嘴的家伙”成玄英脱下布鞋向小道士扔去。
“我去帮师父洗鞋”小道士顺手接住鞋子,立刻跑了出去,脸上一点呆滞都没有了。
“看来老法师又收了个好徒弟,真是可喜可贺。”何乐这话不是客套,那个小道士确实有点本事。
成玄英撇了撇嘴“有话快说,别打扰老道修行。”
何乐本来想吐槽两句,但也不想再惹怒他,于是将怀里的文件摊在桌子上“这两处房产是老法师的吗能跟我们说说那两个租客的情况吗”
成玄英只瞄了一眼,就哼了一声“我这个老头子只是山里的修道人,哪有什么房产啊。”
何乐为并不是有意给裴重晖找茬,他这么做是因为担心成玄英不承认,所以拿出了文书原件。
“老法师不会是视力不好吧,这文书上有县衙的大印,清清楚楚写着您的大名呢”
成玄英眯眼看了一下,真的有印章,立刻皱起了眉头。
“就算我有房产,跟你有什么关系呢那些大和尚哪个没有私产,你怎么不去查他们”
显然,成玄英误解了何乐为的意思。
“我对你们的私产没兴趣,我只是想了解租客的信息而已。”
“租客哪来的租客”成玄英说到一半,突然陷入沉思,双眼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没有租客,这本来就空置的房子,平时如果有流浪汉或乞丐擅自入住,我怎么可能知道”
成玄英的解释太过牵强,何乐为也不再绕弯子“就算没有租客,就像老法师说的,有人偷偷住了进去。但是问题来了,住进去的人都死了,两个都死了,还死在牢里,老法师还认为他们是偷偷住进去的吗”
一旦涉及到人命,事情性质就变了。
“死了人谁死了”
“一个铁匠,一个狱卒。”何乐为没详细说明,但这两个人的身份比较特殊,如果成玄英知道些什么,应该能联想到。
“小五死了那个狱卒又是谁”
“这么说,铁匠小五确实算是老法师的租客了。那个狱卒住在安邑坊的另一处房子,那房子也是登记在老法师名下的,就这么巧合。”
成玄英脸色凝重“他们是怎么死的”
“铁匠小五在牢里服毒自杀,我们在调查凶手时,狱卒一头撞向刑架,摔下来被砸死了。他在死前用后脑撞击刑架,还把自己的舌头咬烂了。”
乔洮阳进行了简单的尸检,狱卒咬烂舌头的细节连何乐为都不知道。
成玄英沉默了很久,脸色很难看,最后严肃地对何乐为说“这件事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吃完东西下山去吧。”
说完,他站了起来,肥胖的身体显得有些驼背,后背全是汗水。
看着他的背影,何乐为忽然开口“老法师不愿开口也没关系,那我就去东宫找秦英和韦灵符对质。”
“你敢”成玄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指着何乐为,双眼充满杀气。
何乐为依旧慢悠悠地吃着酥山里的冰沙,头都没抬,仿佛在讲述一件平常事。
“那天宫中动乱,我和杜君绰追踪到了靖恭坊,长上渔师死了九个。我当时处境危急,来不及多想。后来都水监要选新的长上渔师,也说我是个仅存的长上渔师。”
我对那位老法师的徒弟仍心存遗憾,但现在看,秦英和韦灵符避开了那次疯狂杀手的袭击,我就纳闷了,挂在店铺里的那位长上渔师的人头,那是谁的呢
何乐为这人既感恩也记仇。当初他刚成为长上渔师时,秦英和韦灵符最先来找茬,他清楚记得,他们俩也是长上渔师。如果除了何乐为,其他所有长上渔师都遭了毒手,那就意味着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