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竭力掩饰,然而冷汗淋漓的李孝恭并未逃过在场三人敏锐的观察。
何乐为并不会被表面现象所迷惑,因为在史料之中已有记载。
或许史料并不等同于真相,或许新旧唐书中那几行简单的文字,不足以让他洞察一个人的本质。
然而,这些史料至少了一个推断的,通过多方史料交叉比对,终将揭示出最为贴近真相的结论。
李孝恭之所以沉湎于声色犬马,其背后深层次的原因,很大可能与李世民有关。
乔师望虽战功赫赫,但由于驸马的身份,不得不远赴安西都护府,远离长安城。
按照恩荫制度,在乔师望健在之时,他的儿子无法继承其爵位与功勋,然而乔洮阳却已担任从四品上的大理寺少卿之职。
尽管李孝恭可能疏于政务,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朝廷动态漠不关心,乔洮阳是个独特的人物,深受李世民重视的独特人物。
而宋筠萱身为尚宫,是长孙皇后最为倚重的一位女官。
此刻,他们两人携何乐为一同来到郡王府,追根究底询问何乐为的身世,若李孝恭对此仍无法察觉其中的风险,那么他确实已沉溺酒色,失去了理智。
“河间王,何乐为是不是你的亲生骨肉”乔洮阳并未流露出一丝不悦,他只是稳步向前,微微眯眼,紧紧锁定李孝恭的目光,丝毫没有一名从四品官员面对郡王时应有的敬畏之情。
对于何乐为而言,他对李孝恭并无过多的情感寄托,毕竟在他心中,父亲的形象只属于那个温顺谦逊的老实人李有仁。
李孝恭注视着何乐为,内心挣扎不定,随后对乔洮阳回应道“近年荒唐之事频发,实不知真相究竟如何,诸位请先稍候,我这就去询问王府内的长史。”
长史负责记载王府内的各种事务,如同郡王身边的智囊,此类问题咨询长史,自然合乎常理。
目睹李孝恭匆匆离去的身影,何乐为心头五味杂陈。无论他究竟是李孝恭之子,还是李建成之子,终究只是个私生子的身份,他未曾感受到家族的温暖,心底唯有深深的排斥。
从这个角度看,结论对他来说并非至关重要。
然而,若从李世民的角度考量,其生父身份虽不至于决定他的生死,却足以影响他的未来前程。
若是李建成之子,李世民固然不会立即加害于他,甚至可能在长孙皇后的建议下,对何乐为给予表面上的关怀与照顾。
不过,这种表面功夫终归有限,若想在更大范围内崭露头角,迈向更为广阔的前程,何乐为的机会恐怕渺茫。
三人便在茶室中留下,气氛一时之间变得颇为尴尬。此时乔洮阳注意到旁边摆放的围棋,于是转向宋筠萱提议道“女先生,不妨来一局围棋如何河间王恐怕要为此事烦恼一阵。”
何乐为在一旁调侃道“既是先生,乔少卿却总称您女先生,幸亏宋尚宫非女拳师,否则怕是要一拳撂倒你呢。”
“何谓女拳师”乔洮阳与宋筠萱同时发问。何乐为自讨没趣,眼神一转,随即对他们二人说道
“下棋多枯燥,我教你们一个新鲜玩法吧。”
不多言,何乐为迅速取出三堆棋子,每堆分别有3枚、5枚和7枚,然后向他们解说游戏规则
“你们俩来玩这个游戏,轮流取走棋子,每次只能从任意一堆中取任意数量的棋子,拿到最后一枚棋子的人就算输。”
乔洮阳轻蔑地瞥了一眼,质疑道“如此简单的游戏,连孩童都不屑一顾,你从哪里学来的”而宋筠萱则略微思索了一下。
“你先试试看就知道了,这可是智慧者的游戏,除非乔二公子对自己没信心能赢,那就另当别论了。”
乔洮阳毫不犹豫,一把拿走了那堆包含7枚棋子,何乐为则从5枚棋子的堆中抽取了2枚,此刻桌面仅剩两堆,各自拥有3枚棋子。
乔洮阳本能地打算收取其中一堆,然而动作瞬间停滞在半空。
因为他意识到,一旦取走一堆,剩余棋子数变为3枚,何乐为再取走其中2枚,乔洮阳便会落败;
倘若他选取任意一堆中的1枚,何乐为则能对应选择另一堆中同样1枚,届时桌上将剩下两堆各有2枚棋子,乔洮阳依然面临败局。
因此,不论何种选择,他似乎已经陷入必败之局。
“挺有趣的,再来一次”
乔洮阳将棋子归位,此番行动更为慎重,他选择了含有3枚棋子的一堆,何乐为则从7枚棋子中取出2枚,桌面又形成两堆各有5枚棋子的局面。
乔洮阳正思索之际,何乐为已然笑语道“你已败局。”
“不可能”乔洮阳仍在不断推演,坚决不愿承认失败,而原本一直在旁沉思的宋筠萱此刻也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棋局。
“宋尚宫是否已洞悉其中奥秘不妨由你来接替挑战如何”
宋筠萱微一侧身,默示回应。
二人就这样一轮轮尝试,时而迅速行动,时而深深思索,反复推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