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个姑娘进了妇联宿舍的大门。
公安同志身穿蓝色制服,姑娘扎着一根粗大的麻花辫,头上包着一块绿色的围巾,辫子从围巾里面探出来两扎长。
“同志,跟您打听个人,高大山是在这里吗?”公安同志领着人进院后,首先就是面对高大爷的盘问。
“我就是,啥事?”高大爷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同志,问道。
“你就是?”公安同志有些狐疑,看看眼前的中年男人,貌似腿脚还有些不利索,这模样、这单位
“我就是,需要给你看工作证吗?”高大爷掏出烟来,递给了公安同志一颗。
“高大爷早啊。”小王同学这时从门外进来,从自行车下来跟高大爷打招呼。
“早,这是来给叶主任送菜了?”高大爷瞧见小王同学自行车上绑的那嘟噜白菜和胡萝卜,笑着问道。
“这不是放假嘛,过来看看我妈。”小王同学说完,用眼睛余光撇了一眼旁边的姑娘。
胳膊上挎着一个包袱,上身穿着大红袄,红袄红的耀眼,只不过有些肥大,看上去有些咣当,不过一看就是新的。
下身是一件藏青色的棉裤,打着好几个补丁。
鞋子是手工做的土棉鞋,左右脚大拇脚趾头处各有一个窟窿。
虽然穿着很朴素,人也瘦,但能看出去来,以前长相挺标致的。
“去吧,去吧。”高大爷笑呵呵的挥手,给小王同学放行。
公安同志一直在旁边看着,有了小王同学的佐证,就没有查看工作证的必要了。
这年头总有城里的歪瓜裂枣能娶到乡下的年轻漂亮媳妇。
虽然高大山人老了点、磕碜了点,但单位好啊!姑娘是一白遮百丑,男人也差不多,有份好工作,长相就不重要了。
“高同志,你未婚妻过来了,不知道你单位在哪,我给领来了。”既然找到了正主,公安同志索性道明了来意,等着接受来自高大山和其未婚妻的表扬。
小王同学此时已与几人错过身去,一听“未婚妻”就有些错愕,夹杂着惊奇,高大爷有未婚妻?!
“不是,等等!”高大爷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开口把小王同学喊住:“静文,你等等,给我做个见证,我老高今儿是碰到做局的了?”
“好。”小王同学都快转过墙角了,一听高大爷对自己“委以重任”,略作犹豫,还是停下了脚步,把自行车立了起来,见证就见证吧,自己也挺好奇,正好省下自己躲墙角偷听了。
高大爷随后手往后一摸,把枪套往前一带,拍了两下,朝面前的俩人,嘲讽拉满:“来,今儿是怎么回事,你俩把话说清楚。我老高要是有未婚妻早就结婚了,还能等到现在?”
公安同志愣住了,看看手里尚未点燃的烟,再看看高大山那玩味的表情,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旁边的姑娘。
他在车站执勤的时候,这姑娘说自己来找未婚夫,知道工作单位和姓名,但不知道怎么走,过来问路。
他当时还纳闷了一下,未婚妻过来,未婚夫不接站吗?再加上前几年确实有嫌乡下人土悔婚的,就多问了一句。
结果人家姑娘说为了不打扰未婚夫工作,没有提前告知他,还出示了公社开的介绍信和火车票。
一切都是那么齐全,既然是这样,公安同志就想做个好人好事,但一到这边来,事情就有些不受控了,高大山不认这门亲!
“高大山同志,人名、地址都对,人家这姑娘指名道姓来找,我就给领来了。您这是不认识?”公安同志心里苦啊。
“姑娘,你倒是说句话呀!”公安同志很着急,也很委屈,这可是国字头的单位,比自己那个派出所高了不是一星半点,自己明明是做好事来着,怎么就这样了?这要是解释不清楚,自己麻烦可就大了。
“俺叫张叶,俺哥叫张树。”张叶抬头偷瞄了一眼高大山,接着害羞的低下了头。
张叶接到过哥哥的信,信里说给自己说了一门亲事,是他的战友,叫高大山,人挺好,就是长得着急了点,希望妹妹别嫌弃。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依旧很有市场,家里父亲走得早,母亲裹着小脚,张叶自打记事起,就是张树带着自己玩,上树掏鸟蛋,下河摸螃蟹。
长兄如父,既然是哥哥替妹妹说的,不光张叶没有反对,就连他们的母亲也没有反对,张叶觉得这门亲事就定下了。
现在见了面,是长得略微着急了点,但也没那么着急。
“张树是你哥?你是张树的妹妹?”高大山先是怔了一下,脸上就挂满了欢喜:“你早说嘛,张树是我兄弟,他妹妹就是我妹妹,怎么还整上未婚妻了?你来投奔我,有哥哥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
高大山先入为主,眼下粮食紧,他还以为有人给自己做局呢,没想到是场误会,即便是紧,难道自己就不管兄弟的妹妹了吗?
一听高大山这话,张叶那削瘦的脸先是一怔,接着是委屈,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你是嫌弃俺,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