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两个人。”凤芝点头确认,一副“我有学问,不是三岁孩子”的模样。
“现在知道为什么怂了吧?因为认怂的人心上有牵挂的人。”唐植桐说罢,摸摸凤芝的小脑瓜。
对于唐植桐的这番说法,凤珍若有所思,但凤芝还需要假以时日才能理解,不明白心上有牵挂的人为啥就怂。
“凤珍,跟你们抢车的是谁,你认识吗?”教育完妹妹,唐植桐问道。
“领头的那个是兔唇,我听别人叫他王大耳朵。”凤珍当时虽然做了让步,但心细,用心记下了称呼。
“成,我知道了,安心写作业吧。”唐植桐抬起手来看看手表,下午四点,再等等,等家长都在家的时候再过去,这样效果更好。
唐植桐听说过王大耳朵,但他的耳朵并不大,大耳朵只是外号,有些小聪明。
因为兔唇的缘故,大家都喊他王兔子,兔子在四九城可不是个好称呼,除了中秋节的兔儿爷,其他时候大多是贬义。
他嫌难听,不想让别人这么叫,但别人怎么会听呢?
为了让别人不喊自己王兔子,他就琢磨着给自己自己取个外号,选来选去,给自己选了个王大耳,对外面说刘备耳朵长,有福。
别人听说后就笑他,兔子耳朵也长啊。
兴许是他给自己取外号这事更能引起别人的兴致,所以这个外号就这么传开了。
一直到唐家吃完饭,王大耳朵他们也没过来还雪橇,唐植桐跟家里说了一声,拿着电筒往东边找人去了。
虽然不是调戏,但围着自己妹妹软抢雪橇也不行啊!
小男孩之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打架打输了不告家长和老师,但凤珍、凤芝又不是男孩子,不在意这些可笑的规定。
王大耳朵的外号很出名,唐植桐没怎么费工夫就打听出了家庭住址。
敲响门,说明来意,王大耳朵他爹一看自家儿子那躲躲闪闪的模样,顿时火就上来了,抄起扫帚就上演了武行:他么翅膀硬了,胆子肥了是吧?敢拦着人家女孩子抢东西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兔崽子!
王大耳朵的惨叫声引来了不少邻居,本来还打算劝劝来着,但一听事情原委,顿时就成了语言上的巨人:“差不多得了,他还是个孩子”,然后站在一旁心安理得的看热闹。
唐植桐觉得“他还是个孩子”并不能是作恶理由,更不能是事后逃避惩罚的借口。
虽然这事够不上进未管所的标准,但让他们长长记性还是可以的,树不修不直嘛,这也是为他们好。
“您先歇歇,我得问问大耳朵,那三个是谁?还有我那雪橇在哪?”唐植桐待打的差不多了,才开口问道。
王大耳朵他爹态度很好,揪着王大耳朵的小耳朵过来,让他给唐植桐回话。
王大耳朵一边抽噎着,一边把小伙伴卖了个干净,并交代了雪橇的位置,他们几个怕回家挨揍,硬是熬到天黑才回来,更是将雪橇藏在了外面胡同口的雪堆里。
好家伙,不光全是这个院子里的孩子,而且有预谋、有藏赃,看热闹的邻居也不淡定了,一个还能说成是调皮,但四个人就成团伙了,这性质可就变了!
前文有提到,现在街道在各个胡同选了很多治安员协助处理矛盾,对于一年到头都表现优异的院落会,治安员会上报街道申请个“五好院”,给每户发二两油票。
现在春节在即,眼看着就能发油票了,却来了这么一出,感情自己这院子里出了一窝小强盗?
这下可热闹了,其他三家也跟着开始打孩子,惨叫声声调参差不齐,却又连成一片、此起彼伏,都快成交响乐了。
不光没人劝,甚至有人在一旁拱火:“唉吆,咱那油票呐,眼瞅着还有几天就到手了,怎么就飞了呢?”
唐植桐在一旁冷眼旁观,也不掺和,任由他们老子教育各自孩子。
再打了好一阵子后,唐植桐拉着治安员,在一些邻居的见证下,从胡同口的雪堆里扒拉出自己的雪橇,就这么走了。
直到走出老远,唐植桐还能听到那几个孩子的哭叫声。
人生路漫漫,教育很关键,希望他们都能长个记性,并引以为戒,别走上弯路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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