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见!不见!”
白颅骨大张着下颌,嘎嘎大叫,“不见!不见!”
匆忙脚步踏过它一旁的街道,全副武装,身着黑雨袍的巴巴鲁斯人离去,他们带着防毒面具与保护目镜——巴巴鲁斯上总是有雨,这位忧郁女士总是在低声哭泣,她永远在哀悼,永远在垂泪。
酸雨连绵,并有越下越大的痕迹。
【……】
一只苍白,毫不做任何防护的手伸向半空,去接那散发着刺鼻气息的雨滴,巴巴鲁斯之上,只有一个人可以不带任何防护,毫无阻碍地行在她泥泞肮脏的大抵上。
那便是巴巴鲁斯之子,首逆者莫塔里安。
苍白的嘴唇抿了抿,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混沌中带着朦胧的琥珀色眼眸抬眼望天,却只见那厚重,永无法望见星穹的天空。
想要降落到巴巴鲁斯上,飞船需要进行特殊的改装,同时驾驶员必须是巴巴鲁斯人,若不知情的外地人贸然降落,便会尸骨无存,被巴巴鲁斯的毒气苍穹所吞噬。
罗伯特·基利曼要求帝国所有的星球,除了特殊用处的星球,其余星球统统改造为巢都星球。
巴巴鲁斯上本会更加拥挤,但忧郁的首逆者据理力争,拒绝了基利曼最后的开发,因此,巴巴鲁斯之上,仍有一片荒原,仍有一座高山没有被开发,而是保留着巴巴鲁斯的原貌。
而作为原体的星球,也具有一些特殊的权力,原体被允许获得这颗星球上人们的教化权与文化权。
这也是为什么,各个军团中,来自原体母星的新兵最受原体青睐,因为他们的文化源于原体,而不是帝国之主罗伯特·基利曼。
莫塔里安选择了苦难与永恒的隐忍,作为巴巴鲁斯的主色调。这也让巴巴鲁斯人是整个帝国中最坚韧的那批存在,没有人会比这些寡言寡语,面色苍白,眼下永远有着黑眼圈的人更加能够忍受糟糕环境,基利曼曾评价这些人是沉默的蚂蚁,即便在肢体残缺的前提下,也仿佛不知疼痛,一点点挪动着完成蚁王所布置的命令。
罗伯特·基利曼微笑着说这句话的时候,莫塔里安就一言不发地站在他身旁,原体那下垂无光的眼神就像是死人,他只是什么都不做,阴沉地盯着基利曼。
【呼……】
莫塔里安深呼吸了一口气,故土的空气令他怀念,也难得地令他感到些许放松。
他感受着巴巴鲁斯的雨打湿他的发丝,浸润他干涩的嘴唇,慰藉着久归的游子,即便他十恶不赦,即便他杀人如麻,但故乡的母亲依旧会为他哭泣。
也只有巴巴鲁斯了。
【回来了……】
莫塔里安嚅嗫着,他眼神朦胧,短暂的迟疑后,他开始朝着那处他所熟悉的地方提步。
他不愿传送过去,或者是飞过去,莫塔里安只想要一步一步走过去,每次前去,他们都是一步步走过去——尽管在升魔后,他们都鲜少去看望他了。
苍白的魂魄游荡在荒原之上,那些散发着恶臭的巨兽嗅到星球之主的气息,苍白笑者与骨兽成群结队地自荒原上的各处聚集而来,这些粗苯的大家伙笨拙地试着用它们的头蹭蹭莫塔里安的衣服,以向首逆者示好。
它们身上粘稠的体液染上莫塔里安的衣服,就像是罗伯特·基利曼,莫塔里安总是穿着一尘不染的衣服出现在兄弟们面前,首逆者不会选择过于花哨的衣服,但必要的裁剪与徽章总不会缺席,衣着利落的线条更衬这位有着领袖气息的原体挺拔。
或许与基利曼相比,莫塔里安会是更加仁慈的一位君王——但可惜的是,在万年前的争端里,莫塔里安已经失败了。
原体并没有感到被冒犯的愤怒,实际上,巴巴鲁斯之上走出去的任何人或者事物都不会让他愤怒,他对于巴巴鲁斯有着近乎一切的包容。
【先离开这里。】
莫塔里安淡淡地说,推了推正在拱他的骨兽,在一声小声的呜咽后,这些巴巴鲁斯的大家伙离去了,它们也是巴巴鲁斯的遗产,若基利曼过来执政,第一个消失的大抵就是这些大家伙。
莫塔里安仅仅是走着,走着,渐渐地,景色化作他记忆中的那副模样,在原体的灵能保护下,酸雨尚未完全侵蚀此处。
【?】
莫塔里安低眸,原体的清晰目光让他辨识出黑褐地上的唯一一点猩红,那是血,鲜血。
看来有人比他早到。
这倒是意外,莫塔里安呼吸略微急促起来,他啊的确没有去找沃克斯。
原体拔足,脚步越来越快,他掠过昔日那些荒废的房屋,朝着曾经的墓园小跑去,一切都荒废了,墓园中那高高低低的十字架也都在时间的冲刷下腐蚀殆尽,唯独那架黑色的十字架,永远孤单单调地站在那里。
雨依旧下,磅礴起来。
穿过如幕黑瀑,莫塔里安双目睁大,他看见那个猩红的身影在墓园间站立,散发出血气,为了纪念哈迪斯,沃克斯从来不带头盔,血兽穿着粗气,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