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痨病又治不好,你要个死人干吗”
话糙理不糙,姚进才只是咳了声,连责怪的话都没说。
“若是能治好呢”沈季青盯着姚桂芝,“我可不想平白花出去十几两,最后反倒落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姚家村的人都觉得沈季青是蠢蛋,有那银钱干啥不好,偏要花在个痨病鬼身上,若是家里有金山银山,还可以靠珍贵药材吊着一口气,他们这种泥腿子,别说治了,只恨不得早死早干净,省得拖累家里。
“兴福,云小子是你亲儿子,你来做这个决定吧。”姚进才发话。
见姚兴福犹豫不决,姚桂芝在一旁推搡道“当家的,赶紧答应啊。那小畜生左右活不成了,你还有宝财跟宝书等着孝顺你呢,咱家宝财读书好,将来考上大官,一准接咱去府城享福”
姚兴福本就不是个坚定地,姚桂芝耳旁风一吹,章淑盈的影子便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心里那点愧疚跟犹豫,也随之被风吹散。
姚进才带来的后辈,恰好有个会写字的,当场便写了契书,一文不收将姚青云卖给了沈家。
沈季青将契书叠好揣进怀里,抬眸对着姚桂芝道“我娘的嫁妆拿来。”
“你娘的嫁妆找我要干吗,回家找你娘”姚桂芝顿住,他说的是章淑盈
“什么嫁妆,章淑盈都死多少年了,嫁妆早被花光了。”
沈季青面色一沉,“再说一遍,嫁妆拿来。”
契书已经到手,他没必要再对姚家人装客气。
汉子脸色阴沉,眉间一道长疤狰狞可怖,一双黑眸犹如万丈深渊,让人遍体生寒。
堂屋众人活像被人掐住脖颈,寒冬腊月里愣是吓出一身冷汗。
察觉到那煞星目光,一直落在自个儿身上,姚桂芝吞咽了下口水,连滚带爬将金簪取了来。
两件事都已办成,沈季青揣着契书跟金簪,步子轻快地往家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