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由分说将元贞团团围住。
她早已非当年养尊处优的公主,这些年的遭遇也磨砺得她能忍常人不能忍,受常人不能受。
别人来拿她手脚,她反手就挠了回去,挣扎、厮打可惜双拳难敌四手,那药终究还是被灌了进来。
“什么不冒充,你竟冒充元贞公主,真是不知死字怎写不知咱圣上幼年与元贞公主亲厚,虽不是亲生,却胜似亲姐弟,老虎的胡须也敢乱摸”
被挠了脸的内侍也恼怒附和“此女甚是凶悍,哪是什么皇家贵女,说是市井悍妇也不为过,定是知道些前朝旧事,故意来冒名顶替求富贵的。”
这药毒性太大,很快元贞便觉得手足麻痹,浑身僵硬,腹中却宛如火烧一般,丧失了挣扎。
见此,几个内侍将她扔在地上,退出门外。
屋中只剩了老宦官一人。
少顷,他来到元贞身边,蹲了下来。
先按了按她僵硬的手脚,又看了看她正在往外淌血的眼鼻,这才放下心来,低叹了一声。
“元贞公主,您是个巾帼英雄,当年上京城破,您苟且偷生护住了先皇和圣上,之后又寻了机会将圣上这根独苗送了出来,杨将军要带您一起走,你顾念先皇还在北戎手里,不愿独自逃生
“这偌大的萧氏,龙子凤孙麒麟儿无数,竟无一人有您的担当和谋略。即使老朽在听了您的事迹后,也不禁要为您竖起大拇指。
“可惜啊,可惜您错估了人心”
老宦官说得格外唏嘘。
“这几年随着议和派声望渐大,南朝早已不是当年刚建立的南朝。如今杨将军在外抵抗北戎,朝中却是议和派坐大
“当然,议和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可以换回想换的人,可您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任由太后先回来”
太后
钱婉仪
“你道太后归朝后,为何没有后续接您回朝之事,朝中曾重提数次,皆被人所阻,后续再无人敢提,只有杨将军锲而不舍,还记着当日承诺,誓要迎你还朝。只可惜吵不过那些人,只能”
思绪僵硬转圜之间,元贞已然明白了一切。
她艰难地咽回即将顾涌而出鲜血,用仅存最后一丝余力问道“此事,萧杞可知”
老宦官并未答她,可怜悯的眼神道明了一切。
“日前,太后驾临仁政殿,让圣上屏退左右之后,慈宁宫便下了命令”
元贞讽笑一声,不再言语,阖上双目,静待死亡的来临。
临到最后气息消散之际,只有这老宦一声长叹陪伴,就如她这可笑的一生。
又是一年春。
打从进入这春天,皇宫里的花儿就都开了。
形形色色,姹紫嫣红,一片生机盎然,昭示着又是一年好年景。
值此之际,偏巧最近宫里就出了件事儿。
日前,刚进京不久的新贵前环庆经略使庆州守备,现忠武将军兼神卫军都指挥使杨變,与人饮酒时大放厥词。
话中提到元贞公主,总之很是说了些狂放之言。
这些话在上京大肆流传开来,又从市井传入皇宫,元贞公主得知后很是生气,当场砸了茶盏,怒斥那西北蛮子贼配军痴心妄想。
之后便连着数日闭门不出。
往日每到春天,元贞公主最是喜爱四处踏青,远的地方去不了,上京附近的各个皇家别苑都有她的足迹。
赏花、品香、骑马、办各种花会茶会,一派热热闹闹。
如今倒好,门也不出,人也不见,倦怠梳妆,别说外面流言蜚语满天飞,作为贴身侍候的希筠绾鸢也很是忧心。
“公主还没起”
见绾鸢从后寝走出来,希筠转头看向她。
绾鸢二十些许的模样,柳眉长目,长相很文静。穿一身蓝底儿小簇花圆领窄袖袍,头戴皂色软巾幞头,脚踩云头履。
这是宫里女官惯常的打扮。绾鸢身为金华殿管事女官,品阶为三等小殿直第一等长行,算是入了品阶的正式女官。
绾鸢脸上没有笑,微微地摇了摇头。
希筠面露忧虑之色“你说公主这是怎么了难道真是那西北蛮子大放厥词,惹得公主还在生气”
“你胡叨叨什么”绾鸢压低了声音,“公主是那般小气的人”
“那你说是为甚公主可从未这般过,哪怕是上回公主惹圣上生气”
这下绾鸢彻底稳不住了,几步拉着希筠走到一个背人处,这才斥道“你可什么都敢说,这话是你能说的也不怕被人听见拉你去六尚局问话”
希筠嘴上没说,微撇的嘴角却说明了一切。
绾鸢长叹一声“行吧你,你就仗着公主宠你。跟着公主一路没吃苦没受累,升到小殿直第三等长行,你看看你哪有点女官的模样,还不如那些小宫人知事懂事。”
一见绾鸢这么说,希筠顿时蔫了,她讨好地拉起对方衣袖,撒娇地摇了摇。
“好姐姐,我知错了,我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