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的逃难颠覆了他的三观,真的会有人杀人不眨眼,易子而食,想到这里,周子浩胃里一阵一阵的反着胃口,可是却吐不出任何东西,今天还没吃过任何东西,只是拔了些嫩的野菜用水烫了烫就吃了,这会儿有些返酸。
看着管家身后背着的那口铁锅,还破了两个洞,那个洞是爷爷亲自用石头砸的,说没有洞会被人抢,果然,有了两个洞后,这一路走来,多亏了有这口锅,还能时不时的喝口热水,可是这天越来越热了,身上的衣服也只能越穿越薄,以后这身上也藏不下东西了。
爷爷说去蜀中,他没有问为什么,因为当初去京上的时候,他问了,爷爷说是因为我们有最好的皇帝,要去那里地才安全。
可是出门几天后才知道,那个最好,百姓最爱戴的皇帝却是不知道还在不在人世,这世道突然就乱了,乱得爷爷也跟着乱了好些天,他一会儿担心什么老伙计,一会儿担心什么臭老小子,他知道,那一定是在京城的爷爷的好朋友。
这一去蜀中他就怕再问了,再出事,那爷爷这一辈子的话出从来不改的倔强性子,怕是要受打击。
这一路走来,只剩下他们三个人,身上还算是有些银票,可这有银票也不知道哪里去买啊,前段时间听说这附近有个镇子有卖粮食的,他们三个人就在这附近转了不少时间,转来转去的,也没找到那个什么卖粮食的镇,倒是看到好几波土匪在这来回的跑,直到一天前,爷爷才决定不找那个能买到粮食的镇了,这么多的土匪,买到也不安全,立刻接着官道走下去。
“子浩,可是想家了”周承礼的脸已经看不出来本来的样子,抹了一脸的灰,都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脸了,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现在的习以为常,老兄弟们都不知生死,身边带着自己的嫡长孙,他不能死,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不是,爷爷,我刚打了个喷嚏,我觉着肯定是谁想我了。”谁会想自己呢,除了自己的爹娘,还有姐姐姐夫,还有还有那个来通知过自己的同窗会想自己吗周子浩倒是有些想念在县学的日子了。
三个人继续相伴在官道上继续相互相持的走着,“咱们还是晚一点到了个避风的地方吃点东西,这一路时不时有逃难的过来,咱们越脏越好,身上的衣服都不用换了,只要还能遮羞即可。”周承礼这几句话在这一个月说了不下十遍了,但还是继续在讲。
他一直讲,而周子浩和管家就一直在听,从不反驳,他们知道,这是好,这是怕他们养尊处优惯了,吃不得这样的苦。
如果说以前他们吃不了这样的苦,但在见过了土匪杀人,逃难互相抢夺,富商被灭口后,他们没有什么苦是现在吃不下去的了。
他们永远记得那群难民在土匪抢了他们,杀了护卫和家里所有人,幸好他们三个是出去一家出了名的书院打听情况,回来时只看到了死掉的所有家人护卫,还有被抢的马车也成了破烂,而马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一地的尸体和狼藉。
那时的心情,到现在为止,他不敢想,一想到就打住,如果继续想,怕是会有更多的情绪外露,他现在是自己爷爷的依靠,快速的心理成长,周子浩仿佛一夜长大,他憋着心里的惊惧,带着对未来的迷茫,坚定的陪着自己的爷爷一起走了整整一个月了。
三人正走着,后面走上来一个队伍,看上去怕是有上千人,还有各种车,什么手推车,驴车,马车
周子浩腹议这是哪个村儿的啊,这么豪横这得有小一千人了吧
周承礼想着这又是村民,又是兵的,是怎么一回事老老少少,男男女女,还带了这么多的东西,虽然车上盖了布,可是这车轮压地的痕迹这么重,看来绝不是轻物,会不会是粮食
摇了摇头,是什么也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管家想想要是我们也能加入这一路都不怕有啥人再欺负他们了。
三人让到一边,看着一大队人马朝着他们这边走来,越来越近,前面带路的是几个兵士,后面就是两辆马车并行,或者三辆驴拉车,或者三辆手推车,帮着推车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有兵士,主要还有不少孩子在这个队伍里。
队伍直到最过去了一大半,周子浩才揉了揉眼睛,“爷爷,你看看,我是不是认错人了,你看后面那个骑着马的,是不是我的同窗,唐文远我看着怎么那么像呢可是,他们怎么会在这儿,哦对,文斌说过他们要去蜀中,那为什么会和这么多人在一路,这一队人到底是什么人”
“他既然能骑着马,那在这队人马里也算得上一个老家伙”周承礼突然喊出声,那个老家伙化成灰,他都认得,不是说这家伙被围了吗怎们骑着马在这儿悠哉悠哉的走在队伍后面。
林靖之耳力很好,他一直在想那两小子没跟上来,去和二公子交涉,会不会被留下来,不让他们走了或者是有危险怎么办二公子虽然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可是看着前面那一辆辆马车上装的东西,那可是有黄白之物的,还有这么多的粮食,要是让他知道被拿走了这么多,那两个小子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又想到唐文斌那个小狐狸,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