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落
烛阴与鼓的弱点,本就在眼瞳
下一瞬,一声痛极的嘶吼响起,妖气震荡,狂风乱涌,近似形成了声波
鼓妖发狂,那黑衣少年来不及避让,硬是接了鼓妖正面一击,强撑几息,便连人带剑整个被掀翻了出去
白沙镜山地动山摇,凝辛夷才稳住的身形迎来了比此前那一次更剧烈的摇晃
但这一次,她俯低身子,看着自山下村口一路蜿蜒至此的白木板山路,倏而意识到了什么
从方才谢晏兮的那一卦开始,其实她就在思考一个问题。
为何这一卦,会应在白烛上。
乍一看,好似也没什么不对,毕竟最终彭侯汤和谢晏兮的剑气逼引出来的的鼓妖,确实与这白烛有关。
但凝辛夷却直觉并不仅仅如此。
直到此刻,随着鼓妖眼瞳被剑气所伤的嘶吼,再度地动山摇站立不稳时。
她终于明白了谢晏兮这一卦到底应在了哪里
“白木板桥”她一边起身,向着山崖边的方向急奔而去,纵身自崖边一跃,一边急呼“白木板桥才是它的本体”
烛阴人面蛇身,鼓妖是烛阴之子,自然同样如此
这一路蜿蜒,顺着白沙镜山盘桓而上,尽享白烛引魂供奉的白木板桥,便是鼓妖的蛇身
而方才巫草自崖边落向的那一只白烛的位置
便是鼓妖蛇身的七寸之所在
三清之气起。
风吹起宽大黑袍,凝辛夷掌心的折扇被点燃,她的身形在半空灵活地翻过一个弧度,足尖在崖壁上蓄力停驻一瞬,扇面已经举至眼前
然而下一刻,她的所有动作却又都顿住。
然后在心底爆了一个巨大的粗口。
她怎么给忘了,方才为了不被谢晏兮发现什么端倪,她在他出现的那一瞬,就已经将原本的法器九点烟收了起来,换成了一柄平平无奇的纸扇。
而现在,纸扇边缘被三清之气起的灵火点燃,已然卷起了一点黑糊糊的边,焦气入鼻,怪呛的。
凝辛夷冷不丁吸了一口,差点将肺咳出来。
凝辛夷“”
他妈的。
时机稍纵即逝,鼓妖又不是傻子,见到有人向着它的要害而去,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它嘶吼一声,竟是不管面前的黑衣长剑与程祈年起的四方守阵,便要俯冲而下
元勘距离最近,他虽然平时话多人闲,但反应极快,瞬息之间已经抽出两柄短刃架在胸前,三清之气护体缭绕,竟是就这样硬生生挡在了那鼓妖面前。
却也只是一瞬。
两股力量碰撞出一声闷响,下一刻,元勘的身形就被远远甩飞了出去
但这一瞬,却也已经足够。
不等鼓妖将白木板桥真身化形而归,一道璀金色的剑光骤至
连夜色都被这一道剑光照亮。
凝辛夷的发被剑风吹起,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何此前阿朝在形容谢晏兮时,要说他是剑上有金色的龙的漂亮哥哥。
彼时她以为是阿朝年幼,将缠金纹错认为金龙。
直至此刻。
金色的火焰从谢晏兮纯黑的剑上燃起,将整柄剑都染成了一片瑰丽却爆裂的黑金,再将谢晏兮冷白如玉的侧脸照亮
这是一件矛盾又奇异的事情。
方才触及之时,谢晏兮的剑分明冷如极寒之冰,却谁知,他的剑气竟然是如此炙热灿烂的金火
剑如游龙,金色的火焰也如龙,在落剑时织出一道璀金的翩影。
所有的白烛分明都已经熄灭,但谢晏兮的剑还是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方才将巫草吞噬的那一隅烛火上
他的剑气霸道近乎暴戾,落剑却如并不粗鲁,甚至可以用轻盈来形容。
只等那只白烛被剑气彻底切割消融开来,万无一失,他剑气中的纵横杀意才向着白木板桥而落
剑气入木,本应炸开一地碎屑。
然而金色火焰灼烧之处,那白木却如钝肉,绽开血肉模糊的翻皮伤口
白木板桥,竟真如凝辛夷所说,是鼓妖的真身
谢晏兮持剑而立,剑尖没入血肉,迸裂的鼓妖血色漫天,翻出狰狞皮肉,他却恍若未觉。
金色的火焰将即将沾染到他的污秽血色全部蒸腾开来,他周身三清之气与杀气漫卷混杂,但他的眼瞳却依然是散漫的淡色,将掌心的剑再向下一寸时,他的脸上,甚至殊无表情。
仿佛漫天妖气不入他眼,狰狞血污不入他眼,火色剑意也不入他眼。
他自孑然。
纯黑长剑没入躯壳,那鼓妖吃痛至极,周身翻卷,惹得整座白沙镜山都开始地动山摇。山间哪里还有白木板桥,那桥面早已变成四处甩动的蛇尾,眼看就要扫到村民们的房顶
元勘与满庭堪堪赶到,撑起结界,然而境界差距到底太大,他们的结界也不过能抵挡蛇尾的一击,便即刻碎裂。
但鼓妖的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