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师,也总不可能顾及天下所有角落。而这些村落更是常常遭到妖祟们的攻击。”
“所以,村民们只能向神灵乞求庇护,寻求心灵寄托。”
这确实是凝辛夷所未听说过的。
她有些疑惑地重复“神灵什么神灵这和草花婆婆有什么关系”
程祈年的声音里带了唏嘘“更具体一些,这所谓的向神灵祈求庇护,不过是在村中的破庙里寻求心灵的寄托。所求的对象,也多为祖辈流传下来的传说。譬如靠山便求山神,临水则求水神。”
说到这里,凝辛夷便懂了大半“可所谓的那些显灵一类的传说,实际上大多是妖祟。过去也就罢了,这些年来,世道不宁,妖祟现世。所以村民们祭拜的愿力便真的让这些妖祟显形了”
“正是如此。”谢晏兮颔首,神色淡淡,仿佛并没有被凝辛夷方才的态度影响,只有凝辛夷自己恍惚觉得,他看她时的眼中有一丝玩味的笑“草花婆婆便是受村民供奉显形的妖祟,名为守护妖神,她因村民的愿力而生,力量也来源于此。保护整个村子和村民是她的职责所在,也是保护她自己。”
原来如此。
草花婆婆便是这白沙堤的守护妖神,断不可能反过来攻击村民,反而会和捉妖师们配合,将侵扰村子的妖祟杀死或赶走。
解了心头的疑惑后,凝辛夷问道“程监使,可有看到洞冢里有什么异常”
提到这个,程祈年的神色一肃“确实有奇怪的地方,我看到了衣服。”
元勘不解其意“什么衣服”
“这里是洞冢,便是有人来祭奠也应是金银元宝。要送衣物,也应是纸衣物,怎么可能”程祈年迟疑道“怎么可能真的有人将旧衣物送来此处还是这么多的旧衣物”
谢晏兮方才只是静静听着,听到这里,他终于开口问道“能看出来旧衣物的大小和样式吗”
程祈年听懂了他想问什么,表情顿时更古怪了些“我想说的也是这一点。那些那些分明都是孩童们的衣物”
刚刚才在旧屋里见到了孩童们一层又一层地躺在血泊之中的一幕,纵使后来得知是假的,乍一听到这话,凝辛夷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怎么又和孩童有关。”她低喃一声,又推测“是那只鬼鸟钩星收集的她的巢穴在这里”
这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鬼鸟钩星昼伏夜出,在洞冢深处藏匿筑巢,也符合此妖的天性。
但此刻鬼鸟钩星已经伏诛,有关它的痕迹并无更多价值。
凝辛夷于是问道“还有别的吗”
程祈年凝目再看,却看不到更多“只剩石碑,排位和白烛。”
没有其他妖祟的痕迹
她之前的判断难道是错误的
这些烛火的背后不是烛阴
瞳术天目之下,一切魑魅魍魉,妖气走向,都应尽在眼中。
就算她有所错漏,在场这么多人,最差的境界也有窥虚引气,各个都会开天目观妖气,更不用说程祈年这样自平妖监而来之人。
这白沙堤上,妖气最浓郁之处,确实便是这谢氏洞冢。
难道真的还能有被遗漏的地方
一定有什么地方被他们忽视了。
而且定然是那种就摆在明面上,实在太过明显,所以反而被当做理所应当的存在。
凝辛夷一边思考,一边无意中回身看了一眼。
却见自己所站的位置,竟然正好可以将大半个白沙堤都收入眼底。
白烛与白木板桥的光一并蜿蜒成夜色中不灭的平行动线,像是缠绕蜿蜒的蔓藤般不分彼此。
白沙堤静默却诡谲的夜里寂静一片,只剩绯红的妖气流转,近似将整个村子的生息都遮盖。
太安静了。
安静到有些悚然。
“鬼鸟钩星死了。那些孩子们”凝辛夷突然问道“不回家吗”
寻常人家的孩童,别说三日不归,便是晚归一会儿,恐怕都要引得全家人不眠不休地找。
而今足足二十七个孩童归家,却竟然没有任何灯火燃起,也没有人声激动。
凝神细思的间隙,一根巫草从凝辛夷的面前飘落。
她眼睁睁看着那根巫草在如此无风的时候,在半空转过一个圈,然后落向了崖下白木板桥边的白烛。
一直都稳定到几乎一成不变的烛火终于暴涨一瞬,将那根巫草瞬息之间就吞噬殆尽
凝辛夷霍然回头。
谢晏兮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侧,手指还保持着方才拎着巫草的样子,显然已经在方才的片刻里起卦完毕。
应卦之处,在白烛。
“怎么会在白烛”凝辛夷下意识喃喃“白烛引魂,为谁引魂魂聚之处在洞冢,此处却没有烛阴”
谢晏兮倏而问“你也觉得是烛阴”
凝辛夷颔首“除了烛阴,我实在不知还能有什么妖祟与烛火有关,除非还有什么妖鬼灵简上未曾收录的妖祟。”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