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白除了任性些,本质上还是个乖弟弟。
但是孙建国懒洋洋听着弟弟跟他道歉,心里却毫不所动。
甚至于,还生出深深地疲乏,半点也提不起精力。
这么些年来,他殚精竭虑的向上支撑,平庸的爹,任性的弟,大后方的空虚使得他心力交瘁。
“行了,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孙白错愕抬头,清澈的眸子里除了委屈就是茫然。
他心里惊慌极了,几步奔上前,拉着大哥的衣角唯唯诺诺。
“哥,你你不管我了吗?”
孙建国咬着香烟狠狠吸了口,拂开弟弟的手,声线毫无起伏。
“嗯,你也大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都有数,以后好自为之吧。”
“哥啊”
孙白猛地嚎一嗓子。
“我艹!”
孙建国被惊的烟都掉了,深沉的面具破功,他一脚给弟弟踹到边上,嘴里骂骂咧咧。
“孙白,你是个傻子吧,冲着我耳朵吼什么吼,我现在耳朵里轰隆隆响。”
“你等着,我要是聋了,我非得给你挂到雁南山顶上去喂秃鹫。”
孙白弱弱反驳:“哥,你有没有常识啊,雁南山里没有秃鹫,那是高原上的物种。”
“你还敢给我顶嘴,来人,马上给他丢到新阳河里喂鲨鱼。”
孙白吓的夺门而出,跑到门口还不忘扯起嗓子科普。
“鲨鱼是海洋产物,河里只有草鱼,哥你多读点书吧!”
孙建国冷笑:“这句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新阳河那么大,你怎么就知道没有,不如你去底下探探?”
孙白哪还敢继续辩驳,一溜烟跑走了,他哥简直就是魔鬼。
“哼,我还对付不了你?”
不等孙建国得意三秒,底下的队员火急火燎冲进来,就连门都忘了敲。
“队长,不好了。”
“我好的很,你小子会不会说话?”
“不是”
小伙子见说不清楚,干脆将怀城日报往他面前一搁,指头从头版头条划过,激动在旁边的一个小板块上使劲戳。
“你你自己看。”
“哦。”
孙建国拿起报纸,不慌不忙查看,一分钟不到,他将报纸捏成一团抛掉,满口飘香,反正含妈量极高。
“写这新闻的人脑子有坑吧,还我孙家父子坑害余副主任,他余量海是板上钉钉的特务,一颗心黑成煤炭球,人在怀城,屁股都坐在台湾去了。”
“我们孙家多红啊,一门心思跟着党走,心里除了主席就是人民,他余余量海拿什么跟我们比。”
“他娘的傻叉,你去给我查,我怀疑这人是余量海余孽,肯定也是他组织下的特务,想要对我们国家不利。”
小伙子听得热血沸腾,满脑门被功劳充斥。
队长说了那是特务,他要是抓到特务,那功劳得多厚啊,说不得队长高升,他也能跟着当个队长。
殊不知,对手就等着他们大刀阔斧的动作。
过了年就是春,今年的春天姗姗来迟,直到3月中旬,姜萌身上的厚棉衣依旧没能成功褪掉。
她不免犯愁,京城寄过来的喜服是一条大红色长裙,按照往年的气候而言,5月穿正合适。
然而,依照今年这个趋势下去,说不得5月还在穿外套。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重新准备一套呢子类的喜服时,京城的包裹又来了。
寄件人还是君或。
老大一个包裹,姜萌从邮局搬回来都出汗了。
于素心见到,铲子一丢,赶忙帮着闺女一块抱。
“呦,谁寄来的啊,这么老多东西。”
“君家寄来的。”
于素心一听君家,立马喜笑颜开,君家寄来的好啊,这不正说明他们家看重萌萌?
要她来说,这婆家也分三等:一等的婆家尊重儿媳妇,二等的婆家不闻不问,三等的婆家苛刻儿媳妇。
女人这辈子,结婚就好比过独木桥,上对了桥,对岸鸟语花香。
可你要上错了桥,对岸阴风飒飒,也许就是乱坟岗。
新社会,人人口里喊着妇女能顶半边天,可除了妇女更累外,家庭地位貌似也就那样。
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都得是你,忙忙碌碌完还得辛苦工作,然后怀孩子、生孩子、教育孩子,总之没有一刻能闲住。
别看现在姜家和谐的不得了,其实刚成婚那会儿,姜二田一样大男子主义,你哪怕肚子挺得老大,他也不会帮你洗个菜端个碗。
于素心心里有成算,以柔克刚,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将男人给掰过来。
有孩子后,更是身体力行将影响辐射到孩子身上,努力几十年,这才有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姜萌放好包裹,嗅嗅鼻子,忙喊:“妈,妈,你菜烧了。”
“哦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