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于二儿子放狠话,洛天澜也是真的心力交瘁,她狠狠心,干脆先将闺女关到家里。
这个节骨眼上,她是真没有时间来收拾烂摊子。
过完年,铁路局那边人事变动,她需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做交接。
那样一群人精子,稍有松懈就会死的渣都不剩。
而恰好,李鹏飞也正处于高升的重要关头,老书记年龄到了,临到退休关头愈发惫懒,市政府的事情几乎都是他一手抓。
所以,丝毫放松不得,整天神经绷得极紧。
爹妈都是工作狂,李钦的抱负和好胜心更是不遑多让。
于是乎李欣成了烫手山芋,谁也腾不出手来教育她,但这又的确是个惹祸精,放出去就坏事,干脆关起来等渡过关键期再说。
可李欣不知道啊,她天天闹啊吵啊,不可开交。
人还学聪明了,专挑家里人下班那会儿闹,其余时间歇着养精蓄锐。
可以说,不多的心眼子都用在家里人身上。
“放我出去,我是个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你们凭什么将我关起来?”
“我不要待在怀城,我要回京,我要见爷爷,爷爷肯定不会这么对我。”
“呜呜你们不是我的亲人,明明你们以前是最疼我的,你们现在就是恶鬼。”
“啊啊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洛天澜在单位打了一天的太极,脑袋本就晕乎乎,再被这般魔音穿脑,神经顿疼,就好像无数根针在扎她。
她无力倚靠在沙发里,强忍住汹涌的脾气,气若游丝且带着深深地不耐烦说道:
“欣欣这样,天天被关起来也不行,很容易出事,要不然便遂了她的愿,送回去和老爷子处一段时间?”
李鹏飞这会儿也瘫靠在沙发里不愿动弹,闻言嗤笑一声。
“你想的挺好,但老爷子会不会接这个烂摊子你就没想过?”
洛天澜不太确定了。
“我们欣欣怎么说也是李家唯一的大小姐,物以稀为贵,我瞧着老爷子还是有几分疼惜她。”
“嗯,疼惜?”
李鹏飞冷笑,再没有人比他更懂老爷子的冷情。
他是老头第二房媳妇生下的孩子,上有共苦原配生下来的长子长女,下有娇妻诞下的幼子幼女。
前者,老爷子花费大量精力、资源培养成才,后者承欢膝下,给予足够的陪伴和父爱。
也就他们这些夹在中间的,不上不下,爹不疼娘没了,后娘是个面甜心黑的主,一天到晚没憋啥好屁。
“他老人家养的那只鸟也很稀有,你看看他逗鸟是不是比逗孙女更开心?”
李鹏飞不算顶聪明,但他识时务,很多事情看的要比旁人清楚。
洛天澜被噎住,彻底没了声音。
其实她心里不是没有感觉,只不过被闺女喊的心烦意乱,急着找个接手人管管她,也好给自己一个喘息之机。
一直未出声的李钦,听父母说了半晌话,忽然开口了。
“妈,您也别病急乱投医,就李欣这种情况您要真送回去,被我那“奶奶”一挑唆”
他一合手掌,啪一声,再分开。
“咱们在怀城这几年开疆扩土打下的江山,刚好让我小叔和小姑来捡个现成。”
洛天澜头疼的彻底躺平。
“那你说怎么办?你妹妹天天鬼哭狼嚎的喊,这隔壁人家谁听不见,总不能堵她嘴吧?”
李钦冷笑一声:“为什么不能?”
洛天澜被惊到一把坐起来:“你讲真的?你别乱来,那是你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大冬天的,李鹏飞也被二儿子吓出冷汗,只因为这个黑心肝素来敢说敢做。
“老二,你可只有这么一个妹妹!”
李钦左腿换右腿,换了条腿跷二郎腿。
“这也就是我妹妹,要是我闺女,我早给她送乡下改造去了,还能让她不着四六?”
老两口被说的哑然,老大憨老二精,好不容易盼来个小闺女娇的很,他们也就多疼几分,
谁曾想疼出来个眼大心空的主,也是冤孽。
李钦懒得在这件事情上掰扯,该说的都说了,父母再不管教,他一个当哥的说多了也没用。
他拍拂衣摆,起身上楼收拾东西,不大一会儿拎着个军绿色背包下楼。
“爸妈,我在厂里申请了宿舍,我接下来一年会比较忙,搬过去住也能节省些时间。”
“欸,老二”
李钦显然早有准备,不等母亲的挽留说出口,一溜烟出了家门。
“不是”洛天澜的尔康手慢慢收回,眼眸晦暗下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落寞。
“老二怕是和欣欣生分了啊!”
李鹏飞则持不同意见,他不甚在意为儿子开脱。
“老二要拼事业,我们该支持他才是,家里如今这个环境,何苦将他绑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