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旭阳一大早就跑来丈老子家里,想问小姨子拿个态度。
姜萌不欲为难自家姐夫,她眼珠子一转,说道:“我状告钱佳怡说白了就为一个公道。”
“这样吧,姐夫麻烦你帮我转告庄同志,只要他夫人肯写一封公开的道歉信,我便去公安局撤诉。”
道歉信好写,但要公开的话,庄家不一定肯干。
胡旭阳心里思索开了,不过他就一传话人,接不接受与他何干?
“那行,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有数了。”
其实,这也是姜萌笃定钱佳怡不会写,相处半年,她也算是看透这人的性格。
以往还勉强能够做到能屈能伸,高嫁之后愈发没了谦逊心,活似加了捧酵母粉,膨胀成一团收不住的老面。
但她明显又不是多有骨气的人,等苦头吃够了,也就泄气变成一团死面。
到那时候,姜萌整治她的效果达到了不说,还能再顺便从庄家捞笔补偿费。
而钱佳怡就算回来了,经此一遭日子也不会太好过,她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婆家娘家都得罪光了,底气全无,也就没了再胡乱挑衅人的心思。
姜萌手拿一颗水煮蛋,悠哉悠哉磕在桌沿,心情极好享用母亲的爱心早餐。
于素心作为旁听,将闺女的一步步动作尽收眼底,此时便劝慰着。
“萌萌,要是钱同志真心认错,你也别太揪着不放,得饶人处且饶人。
有时候追究太过,很容易物极必反,咱们自古有句老古话叫做以和为贵。
闹到大家都烦了,原本属于你的优势也很容易转变成劣势。”
姜萌挺震惊老母亲这番话,她虽然也富有生活中的智慧,但这些大道理往往是说不来的。
果然,于素心一秒破功,淡扬着眉一脸骄傲。
“怎么样,这都是你外公当年教导我的话,我一直记在心里,刚才一字不落复述给你听。”
姜萌乐了,将剩下那点鸡蛋全塞嘴里,竖起两个大拇指。
抱着红薯稀饭喝下去半碗,冲掉嘴里蛋黄的味道,她这才开口。
“我外公胸有沟壑,是位不可多得的睿智老人”
姜萌又将剩下半碗稀饭倒进嘴里,侧身抱住母亲,嘴甜似蜜。
“我的妈妈你呀,同样拥有大智慧,心存善念,却对人性的复杂看的明明白白。”
松开,起身,拿过挎包背上。
姜萌给姜妈一句安心话。
“你放心,我会牢记你今日的嘱托,绝对不会将事情给办绝喽!”
于素心轻轻拍拍她的胳膊,一脸欣慰和满足。
“你打小主意就正,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都有本账,我们作为父母高兴归高兴,却也总提着心,唯有时刻提点着你,让你不要松懈。”
姜萌发自内心而笑,明媚丛生,灿若朝霞。
她俯身再度给母亲一个拥抱,两人脸贴脸,十分温馨。
“有你和我爸这样的父母,是我此生修来的福气。”
或许是察觉话太腻味,情感太过露骨。
说完,姜萌就跑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对父母说这样的话,难免羞窘不已。
来到三楼,少了钱佳怡,李欣一见到她,同样咋呼的起来。
“啧啧,姜萌你真狠啊,原来你闷不作声付那8块钱,是想一举拿下钱佳怡。”
李欣五指收拢,做了个拿下的手势。
“我就说你这人不可能会让别人占你便宜啊,就你个守财奴,十几块钱撒出去,那还不得心痛死。”
姜萌心情好,也不计较她的直言直语,笑着说:“你我只是同事,你这般说我,是不是不大礼貌。
再说了,守财奴有什么不好,钱难赚啊,我不抠着点,像你一样当个月光族?”
这话得到梁田的充分认可。
“确实,钱难赚用出去却很容易,像你们现在不用养家还好,真到了我这个年纪,上有老下有小,每一分钱都得计算着过活。”
老李这回过来,三个月的工资给到她手里就剩下38块钱。
梁田有时候想,若不是李建设这人对她确实挺好,就冲他背后的家庭,自己早跑了。
唉见不到想,见到了就剩下一肚子气。
李欣生来尊贵,没法理解梁田的计算着过活,更谈不上感同身受。
她刻意忽略掉,反去问姜萌上句话里的新词。
“姜萌,何为月光族啊?”
李欣按照字面意思理解,心潮澎湃:“是不是形容我像月光一样美好。”
“不”姜萌非常乐于为她解释,“是说你每个月的工资撑不到下个月发工资就用完了,月光,月月光,月初光”
李欣的笑脸“咔擦”一下破裂,她眼睫颤了颤,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往桌上一趴,有气无力说:“不,我是月底光。”
有时候,甚至月中就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