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萌一下午都很平静,直到天色渐黑,她才悠悠然起身。
“今晚吃多了,我去散散步”
于素心喊着她交代“那你别去太暗的地方,注意安全。”
“欸。”
姜萌深知朱老太夜晚出门有多困难,遂不疾不徐往家属院外走,打算在路口守着她。
不是没想过偷取那封信,但老太太看的实在紧,贴身放着不说,还时不时用手摸摸在不在。
略等了得有十来分钟,拐杖戳地的声音带着节奏越来越近。
朱老太沐浴在夜色中,手电筒的光亮就打在脚下,她一步步摸索着靠近。
姜萌远远的跟着,直到来到革委会家属院,她眼睁睁看着朱老太和门外交涉一番后,被人家放了进去。
“那女人和革委会有牵扯”
不对,真能量这般大,何必请一个半瞎老太太送信故布疑阵还是黔驴技穷
姜萌搞不清楚,心里多少有些猫抓似的痒痒。
有时候平淡的日子过久了,那颗不甘寂寞的心就会跳出来蹦哒两下。
“那就凑凑热闹”
姜萌懒懒散散做下决定,她觉得自己是个很矛盾的人,明明想过平静的日子,偏偏她的心不甘于平静。
隔段时间,就想寻点刺激,活动活动大脑。
因为人可以懒散,但脑子却不能懒惰,否则就像生锈的机器,想再运作起来就困难了。
将自己隐身在黑暗中,默默咀嚼着等待的孤独,她很有耐心,一点也不着急。
很快,朱老太太出来了,她苦着脸往回走。
姜萌并没有跟上去,选择继续等待。
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这期间共有三起人从家属院出来。
一位半大少年,一对老年夫妻,还有现在这位一身黑的无脸男人。
为什么说他无脸,因为这人很懂得怎么隐藏自己,始终将脸藏在逆光中。
姜萌闷不做声跟上,时远时近,他们越走越偏僻,也越来越熟悉。
“这是道观”
原来他们又走回家具厂,目的地正是当日姜萌收拾袁大个的破道观。
要是这里,那她可就熟悉了。
姜萌咧嘴一笑,不再跟过去,而是直接往高处走,那里有一处延伸的平台,可以将底下的一切尽收眼底。
当然,耳朵也一样
“你来啦”
“你不该再出现”
女人轻笑,音虽老,话意却透着轻佻。
“当真无情,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俩好歹还有一个儿子呢。”
“你心里如果真有儿子存在,就不该在这当口来打扰他。”
男人越说越愤怒,低沉的嗓音似乎携带着万钧怒火“苏小鱼,你就是想害死新城你这女人根本就没有心”
“你生下他,却一天都没有尽过做母亲的义务,既然假死离去,那就当好你的死人,何必要再诈尸”
苏小鱼沉默良久,忽然也变得激动起来。
“我如何不为他着想,我就他这么一个儿子,我去后,这一切东西还不都得他来继承。”
男人嗤笑出声“继承什么你那名不符实的政治遗产”
苏小鱼被噎,小小翻了个白眼。
“我也不瞒你,某湾方面联系上我,说是当年撤离时,遗留有东西在怀市,只要我想办法带过去,就有现成的省长给我做。”
男人兴许是太过无语,忽然笑的不可开交,讽刺的嘲笑声怎么也停不下来。
“苏小鱼,当年你也算个人物,不想二十几年不见,如今你蠢成这副模样。”
“你用不着挖苦我,我自然不是奔着那劳什子省长去,我想要的是遗留下来的东西”
男人压根不上当,话语依旧夹枪带棒“那你自去取便是,找我做什么
我告诉你,我今天之所以会来这一趟,就是想警告你,苏小鱼,不要再来骚扰我儿子。
新城因为太渴望母爱,信了你的挑唆,去雁南山里找什么宝藏,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起不来。”
苏小鱼有一瞬间的紧张“儿子新城他,没事吧”
“中了一枪,你说有没有事”
“那你让他好好休息,我到时候去看他。”
男人讥笑连连“你还是这么会画大饼,做不到的事情,不要随便给新城承诺。”
苏小鱼再次沉默,久久无言。
“没什么事情,我就回去了,你记得我今天的警告,若是下回再让我发现你联系新城。
苏小鱼,你别怪我,我的手段有多狠,你也是清楚的。”
男人说完,头也不回离开。
“等等”
苏小鱼急忙叫住他。
“这笔宝藏属实,就在雁南山上,你我联手,各得一半。”
男人没有回头,只问“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苏小鱼也不会是散财童子,想要合作,你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