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尧踏着月色回到营地,脑子里被小姨灌满姜家如何如何,神经不停跳动,胀的他脑仁疼。
刚推开宿舍门,隔壁三营营长就像鬼追似的冲出来,边跑边吼“你回来了,回来的正好,快,旅长召唤,赶紧过去。”
君尧连门都来不及关,就立即调转脚步追上去,忙问“什么情况”
三营长做贼似地靠过来,脚步不变“听说是和特务有关。”
特务
君尧心里一跳。
今天他才在姜家村发现疑似特务,回来就紧急开会说特务问题,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还是说姜萌就是特务
君尧浮想联翩,那颗心七上八下。
理智上,他坚决打击所有特务,但想到那对清澈如水的眸子,和击杀野猪时坚决干脆的一刀,他那颗向来坚硬如铁的心脏,前所未有地出现一丝不确定。
“喂,二营,你想啥呢到地儿啦”三营长的话把君尧的思绪拉了回来。
“哦,走,先进去。”君尧一马当先推门而入,手指蜷缩,该来的都来了,就差他俩。
旅长大马金刀坐在上首,一团和二团一左一右坐在他旁边,君尧赶紧坐到左边一营长边上,和正对面的兄弟对了个眼神问好。
“很好,既然大家都来了,我直接说情况。”
旅长表情很严肃,面色铁青,似乎积压着一股冲天怒火。
“起因是二团在景县抓到一位当地隐藏二十载的台方特务,从他嘴里我们得知了一个大消息。
原来,怀市一直藏有一条大鱼,正是当年军统的一位处长,外号“冥鱼”。
他最近频繁启用昔日暗桩,似是有大动作,但具体是要做什么,我们对此一无所知。”
旅长“砰砰”拍着桌子,怒火中烧,他们旅建国之初就驻扎在怀市,这么多年过去,竟然对冥鱼毫无察觉,着实可恨可气
“欺人太甚”这些特务该死
“旅长,既然二团抓到尾巴,也算有了突破口,还请您指示”
愤怒无意义,还不如好好部署一番,将这些臭虫给一网打尽。
一团长最喜欢以行动说话,当然,他同样拥有铁血手腕。
白旅长眼神示意二团长开口,对方正色,徐徐说道“根据我们收到的情报,冥鱼有可能隐藏在怀市某工厂之中”
这一晚,姜家除了两个小毛孩和于永晖,全员忙到半夜。
自然,姜萌是睡在躺椅上,精神上与诸位同在。
当公鸡第一次报晓,野猪开膛破肚,猪毛等物什也被处理干净,院子里仿若从未有过这回事。
姜奶奶打着哈欠赶人“都回去眯一会,剩下的,等我睡醒再和姜致一起弄。”
“好,那妈你辛苦,我也真的撑不住了,唉,老了,想当初年轻那会,熬个夜轻轻松松。”
“你也说是年轻那会,和现在怎么比你以前是个帅小伙,现在呢一脸褶子”
姜奶奶哈欠连天给儿子撅回去。
王桂花护夫心切,不爱听,立刻护上了“我觉得大田现在和以前一样好看是老是你不懂欣赏”
“哼,那是我儿子”姜奶奶白眼一翻,懒得理会蠢儿媳妇,睡觉都来不及。
早饭,人均啃干饼子,上工的一个个没精打采往外走,活似一群蔫头耷脑的僵尸。
唯有于永晖特别猖狂走在王桂花身侧,那得瑟的小表情,就差明说“我很记仇”了。
姜萌早睡早起,满血复活,她没等弟弟一起行动,背上竹篓子和弓箭,提着柴刀就往山里去了。
“萌萌去找野菜啊”
“啊”
一路上碰到乡里乡亲的,甭管认不认识,她一律微笑,装腼腆。
“真勤快,来乡里还帮你大娘干活”
“啊,没有”我自己带回去吃。
任你怎么说,怎么猜,反正我就微笑怎么甜怎么笑
入了山,才觉得凉快,趁着日头没有那么毒,一鼓作气直上半山腰。
依旧是那条小溪边上,血腥味已经散去,只是那些撞倒的树木依然躺在草地上。
还是那棵树,少女蹲守在昨天的树杈上,眸光沉沉,如此镇定
姜萌最大的优点便是识时务,今天没有后手,再大的猎物也和自己无关,一心盯着野兔、野鸡之类的射箭。
或站或坐,一连三四个小时,溪边积了六七只猎物,多是野兔,野鸡有两只。
“就这样吧”她还算满意
跳下树,快速将猎物捡起丢进竹篓子,盖上旧报纸,再扯一把青草伪装。
姜萌满意洗干净手,决定打道回府。
沿途将昨个儿没摘的野果、野菜通通一网打尽,到山脚下时,竹篓子满的再塞不进去。
村子里,家家已冒炊烟,这回碰到的人倒是没两个,又是听了好一阵夸奖,就连姜萌这个厚脸皮都快听不下去时,总算到家了。
胡寡妇“啧啧”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