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酒吹干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时,感觉有些轻微的头晕,不知道是不是泡水泡太久导致的。
他掀开被子,整个人沉入柔软的床。
淡淡的清香让苏时酒思绪愈发平静。
身后,一条沉甸甸的手臂照例伸过来,搭在他的腰上。
苏时酒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翻了个身。
平日里睡觉,两人也是紧挨着的姿势,除了偶尔能感觉到顾殊钧灼热的呼吸,和沉甸甸的反应外,苏时酒没觉得有什么。
然而此时,面对面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两人离得太近了。
近到顾殊钧的呼吸完全喷洒在苏时酒的脸上。
苏时酒眨眨眼。
他从顾殊钧垂下来的眼神中,看到一闪而过的怔愣。
显然,顾殊钧应该也没想到,苏时酒竟然会翻身面朝他。
这个姿势不太好看着顾殊钧的眼睛说话,苏时酒又稍微调整了下。
他轻声说“顾殊钧,我们两个结婚的事,除了小李总和高总外,不要再告诉其他人了。”
顾殊钧“”
顾殊钧眉头紧蹙,他从鼻腔中哼出一声,嘲弄道,“苏时酒,你翻身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苏时酒认真点头“是。”
苏时酒今天一直在思考周家的事。
之前他进入帝水会所,是为了查强迫女性从事非法性交易的事,却没想到,查着查着,竟然买一送二,又揪出毒品和黑恶势力。
这三样,哪一个都不好对付。
肉眼可见的,苏时酒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会非常危险,甚至祸及家人。
而苏时酒已经骑虎难下,没有脱身的可能了。
宋明宇是给了苏时酒两个选项。
但苏时酒已经看到了。
看到了宋明宇,帝水会所,甚至是周家的黑暗一面。
这种情况下,宋明宇怎么可能放任苏时酒真的离开
所以,宋明宇才会意味深长的,让苏时酒“好好”想想。
如果苏时酒选择离开,指不定哪天就被套麻袋灌水泥沉江。
选择留下,虽然危险,却也是生路
而苏时酒和顾殊钧之间只是联姻关系。
如果可以的话,苏时酒不希望自己的事业给顾殊钧造成任何困扰,更不希望成为顾殊钧的负担。
所以,两人继续隐婚,让其他人误以为苏时酒只是被顾殊钧包养,将会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他们已经结婚的事,除了上次顾殊钧在私人医院告诉过小李总和高总外,苏时酒就只对前男友秦墨透露过。秦墨目前在一家风投公司工作,和周家没什么交集,应该不至于暴露
苏时酒心中正想着,突然感觉下巴被一只手捏住。
他被迫抬起头。
两人对视。
顾殊钧目光打量着近在咫尺的人。
苏时酒长相很好。
“精致”“漂亮”等形容词全部堆砌在他身上,也丝毫不为过,但那双浅棕色的眼眸,却总给人冷冷清清的感觉,甚至悲喜都很淡。
明明唇是软的,舌头也是软的
不知不觉中,顾殊钧的力道变得愈发大。
苏时酒发出一声吃痛的闷哼。
顾殊钧骤然回神。
他松开手,冷笑一声,语气冰冷说“苏时酒,你尽管放心,我也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我和一个陪酒结婚了。”
他说话时,重重咬在“陪酒”两个字上,语气还带着点阴阳怪气。
说罢,顾殊钧翻过身,背对苏时酒。
苏时酒啊
他看着顾殊钧的后脑勺,心想,顾殊钧这是又生气了
但当初两人联姻时,不就说好了是隐婚,不告诉其他人吗甚至这一点,还是顾殊钧主动提出来的。
苏时酒有些头疼。
他轻轻叹了口气,想了想,到底还是没多说,翻过身,同样背对顾殊钧睡了。
苏时酒第二天起床时,感觉头有些疼。
虽然浴缸内的水是恒温的,一旦冷了就会自动加热,但苏时酒毕竟是在水里睡着,应该还是冻着了。
他蜷缩成一团,直到阿姨喊吃饭,才勉强洗漱过,有气无力地下楼,找阿姨问了药箱的位置,翻出一包感冒冲剂喝了。
阿姨端着糖醋排骨出来,看到苏时酒时一愣“苏先生,你发烧啦”
她说着,觉得体温枪不是很准,特意拿出水银的体温计给苏时酒量。
“我看看三十七度三,还好,是低烧。”
阿姨松了口气,又忧心忡忡说,“哎呀,顾先生一早赶飞机出差了,现在应该还在飞机上。”
苏时酒也拿着温度计看,闻言一愣“跟他有什么关系”
阿姨飞快看苏时酒一眼,迟疑道“是这样的,顾先生之前吩咐过,如果您这边有什么不对,要立刻通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