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闻聪之所以特地提起弓形激波的话题,主要也是担心这个地方的处理会影响到总体项目进度。
在跟去年常浩南确定下来歼10的后续改进方向之后,十号工程项目组并没有坐等支援,而是很快就开始依托现有的两架原型机展开一些预研工作。
因为仅靠风洞试验无法完全还原所有实机上出现的现象。
而歼教9虽然飞行时数不小,但那个型号的超音速能力基本只能用来给学员进行飞行体验,很难发现高速飞行工况下关于dsi进气道的实际问题。。
况且它还是两侧进气的设计,本身就不太容易受到来流机头预压缩的影响。
就这样,才发现了这个过去并未关注过的、弓形激波诱导附面层分离增强的问题。
经常做项目的人都会知道,单纯复杂棘手的部分并不可怕,最麻烦的是做到一半突然出现一个以前从来没考虑过的问题。
很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甚至导致整個项目因此而大改甚至直接下马。
眼前这个麻烦虽然不算大,只要给到足够的时间当然还有算力,不管怎么说都能解决。
但十号工程眼下最缺的就是时间。
所以,宋闻聪甚至已经做好了预案。
如果真不能在短时间内搞定,那就先让十号工程以目前的架构服役,尽快解决空军缺少第三代战斗机的问题。
至于常浩南提出的那种改进思路,完全可以后面再说。
反正华夏空军的体量不小,能容得下足够多的子型号。
不过,现在听到常浩南几乎不假思索地就给出了解决思路,周围的一众人也顿时安心下来。
这至少说明前者对此早就有心理准备。
“原来浩南同志连这样的技术细节都已经有所研究了”
相比于其他人,站在常浩南身侧的杨韦语气中更多了一丝难以置信
“这个前瞻性和预见性,实在是让人佩服”
“呃其实也谈不上什么预见性,算是个巧合吧”
前者被这么一阵吹捧,赶紧摆了摆手。
然后,他就看到了周围几道带着好奇的目光。
稍作停顿之后,只好解释道
“我前年发过一篇有关下颌式内转进气道的论文,各位应该知道吧”
其余几人自然是一阵点头。
虽然大家都是从一开始就加入十号工程的元老除了常浩南,并没有谁亲自参与过歼7的研发。
但那篇双模块下颌式内转进气道圆锥前体一体化布局研究,作为计算流体力学的经典文献,再加上卢育英有一段时间在不少会议上都专门提到过其中的内容,肯定都还是看过的。
“其实当时我就发现,如果把进气道的位置进一步往后修改,当到达机腹位置的时候,那么在来流速度超过因素之后,附面层就会非常不稳定,稍加干扰便会分离。”
“原来如此”
宋闻聪也是恍然大悟
“怪不得你要把那个圆锥前体加进气道的组合体设计的那么特别,原来关键点在这块”
所谓特别,自然就是丑的委婉说法。
必须承认,歼7的设计,在外形上确实是欠考虑了一些。
“这个么”
其实常浩南刚刚只是随便找个理由而已。
实际上,他会知道弓形激波的事情,自然是因为上辈子看过相关的技术资料。
至于解决办法,确实是接触到十号工程之后才开始想的。
因为上辈子歼10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是2010年附近了,以那时候的计算机算力,在求解dsi进气道茧包外形的时候,甚至可以直接多加一个自由度进去做优化。
但是眼下没有这个条件,就只能用一些取巧的办法。
谁承想一顿操作下来,连宋闻聪都有点迪化那意思了。
但他也不可能把真话抖落出来,只好把中间的过程略过去,含糊其辞的总结道
“总之,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在研究这个问题,后来在参与八三工程,对飞机的机翼进行改进的时候,想到了使用涡流发生器延缓附面层分离的思路。”
“而且,除了这个主要功能以外,设计良好的涡流发生器还能,改善进气道出口流场品质,减小涡扇发动机进口处的总压畸变。”
这部分内容,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一方面,周围这些蓉飞的技术人员其实不知道八三工程那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另一方面,涡流发生器跟翼刀之间,确实有那么些许原理上的联系
非要生拉硬拽的话,也说得过去。
“嘶”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周围顿时响起一阵整齐划一的吸气声。
要知道,虽然常浩南,包括跟他关系最近的人,比如丁高恒、杜义山等,对于这些事情已经有点麻木了,但其他人可还没有。
在旁人看来,刚刚那一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