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乐此不疲,胤礽索性学皇帝坐山观虎斗,任由他们拼杀,他的人远远坠在后头,截杀漏网之鱼,偶尔会放走一两个,循着他们踪迹寻找其余党,只不管人或狐,一到金陵附近便不见踪迹,再寻不到。

护院传回消息,胤礽思虑许久,决定带着妻儿走金陵这一遭,不仅为亲自寻找南山翁老巢,还为着算计皇帝一回。

对付皇帝,胤礽不能一杀了之。

一则前世今生兄弟之情,他们之间不到必须你死我方能活的地步;

二则皇帝也算得上清明之君,若取他性命,皇位之争引发动乱,波及民生,他可就成了罪人;若说明目张胆与一国之君为敌,胤礽也没有如此狂妄与本事。

因而,只能采取些迂回的手段给他找找麻烦。

在宁州给慕哥儿启蒙的时日里,胤礽没闲着,用大把龙气向胡四相公学了门技艺织梦。

他预备去给甄老太妃织个皇帝清算甄家的梦境,让忠远亲王及甄家出力对付皇帝。

甄家失了北静王府这个姻亲,实难成气候,也就能给皇帝添添堵、使几个绊子的程度,但也尽够了。

而织梦如要真实、欲让人深信不疑,对细节要求便高些,辟如梦中人的面容,于是,借着今日带儿子出门游逛的便宜,有了这一遭。

其中,甄家当家人甄应嘉与甄家的宝贝蛋甄宝玉乃重中之重,余者,有今日在酒楼设宴的这几位嫡支纨绔且够用了。

胤礽深若寒潭的眼眸不时瞥向楼下或下马或下轿之人,耳边听着提前赶至金陵打探消息之护院的介绍,将甄家人一一对上号。

而后,便专心陪妻儿用膳,尽兴方归。

次日,胤礽约了他五叔家的堂弟去郊外看地。

名为如此,实际打算亲去探探南山翁手下消失的地方有无猫腻。

堂弟不知情,路上同胤礽道,“不过一百多亩地,兄长使人捎个口信儿来,弟弟就办了,何须大老远的跑一趟”

胤礽只笑,“原是父亲的意思,”

他打的是为族中人口增补祭田数目的名义,这些年,贾氏新生儿及嫁进来的新妇共增一百多口,确实当添补了。

“且也要带着你嫂子侄儿娘儿两个来认认老宅,免得过路不识。”

他如此说,堂弟便知他不嫌跑金陵一趟麻烦,一径任劳任怨带着他往看好的地界去。

只两人带着人跑了好几处都不甚满意,不是地太薄,就是离原贾家祭田太远,不便管理。

期间,胤礽还引着堂弟往护院上报的地方转了转,并未发现什么。

一通忙下来,可谓是“两头空”,一无所获。

堂弟身形微胖,一路骑马下来颠得骨肉都疼,待到自家祭田附近,便央着胤礽下马走走歇歇,胤礽应了,一路走,一路同他闲聊,问些金陵族中现状。

路上瞧见自家祭田不远处的田地亦不错,便问堂弟那地谁家的,“不拘多出价钱,或是在别处多买肥地同他换也可。”

却见堂弟望着那地,嘴角扬起讽笑,“若早个一二年,兄长这法子兴许可行,现下可是没可能了”

胤礽难得见他这副模样,好奇道,“谁家的”竟连地头蛇贾家也动不得了

堂弟不怀好意笑道,“兄长猜猜。”

眼下闲着没事儿,胤礽乐得配合他,“在金陵,贾家不便动的,也就甄家了。”

却见堂弟故作神秘摇头,“错是自家人。”

胤礽正想哪个贾家人,便听身后护院提到是金陵知府家的。

金陵知府

胤礽恍然,贾雨村

胤礽笑,他这二年忙的,都快将此人忘记了。

“你不喜此人”胤礽问堂弟。

否则,不会提起来就这般怪模怪样的。

只听堂弟不屑道,“一个四处钻营的小人”

这倒是奇了,胤礽记得他这堂弟最是随分从时,何时竟如此尖刻地鄙薄起人来了。

展眼,便听他解释道,“自那年他同荣府政老爷连了宗,补到金陵来,便年年随着咱家祭祖,也不知他家祖宗会不会在梦里教训这个数典忘祖的野崽子

又因着一上任便断了薛家大傻子那案子,薛家给他送了不少银子、田地,前年把妻儿都接来了,打眼瞧着是打算在金陵落地生根,同咱们聚族而居,但他那正室乃微末相识,外出交际总是差几分,王家旁支转眼便送了个姑娘进他府里,助着那夫人办了不少事,外头便有人戏说又一桩贾王联姻,简直不够丢人的”堂弟啐了一口。

胤礽闻言也顿了顿,“王家族人没个说法”

一地显赫大族的姑娘送去与一来历不明之人作妾,整族都丢脸,纵是王子滕看重贾雨村,也不值当如此。

“怎会没有,”堂弟叹息,“有也架不住姑娘一家子欢天喜地的愿意,且有王子滕在背后仗腰子。”

“若仅是如此也就算了,咱们几家好歹一个鼻孔出气儿,名声难听也就难听了,没人敢现到眼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