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火光,众妖哪作他想,霎时向两岸逃窜。

只也不细想,来人摆下如此大的阵仗,怎能容他们走脱一妖

吴熳望着这群不把她当回事儿、或飞行或落地自顾自离去的妖精们,略微分神也不知王官儿那边是何情况,但定比她轻松。

如此胡思着,她动了动手指,那火焰天幕中,便分出数杆长枪,直冲空中的仓皇身影而去。

众妖只觉背后一灼,胸前一痛,低头一观,那异火便自胸口扩散,燃遍全身,他们也如那低等奴仆一般,瞬间化作一团白灰,风一动,便散了。

剩余之妖见状,个个惊骇,飞行者慌忙着陆,本就着在地面行进者则暗自庆幸,脚下奔走的速度更快了。

只再快,也快不过那道如鬼魅般的身影,鱼妖们只觉白光闪过,便一个个轰然倒地。

吴熳回眸,见男人那头仍是游刃有余,水面也再无“小鱼”浮出,便撤出一半火焰来,瞬间铺满西岸方圆十里,一寸一寸搜索着藏匿、逃窜者

直待一网打尽。

吴熳闻着低低的啜泣声,信步河岸,步入林中。

火焰照得林中无一处阴影,一株巨木后,一男子俯身将受伤的女子护在怀中,仿佛如此就可阻挡火焰继续灼烧其血肉。

吴熳持刀绕行至男女身前,见二者瑟缩恐惧,寸寸后退,直至背贴树干,她心中无一丝怜悯之心,像极了嗜杀的恶鬼。

但见男子身处她的十二阶异能中,却无烧伤痕迹,略感奇异,动作停了那么一瞬。

再细一打量,又觉这男子极其面善,转瞬,她便想起究竟在何处见过。

此人,不就那仙人庙里供奉的金生

原来,镇民口中被“神女”接走成仙的书生,竟真成了那盘剥百姓的金龙大王之婿。那日逛庙回来,胤礽同她谈及此事,她还觉太过戏剧,许是巧合,眼下,何其讽刺。

思及此,吴熳不再犹豫,动作极快,挥剑斩下。

只剑刃将近,男人忽的挺起身,抖着声儿质问道,“修道之人不是以慈悲为怀、济世为己任吗几位今日屠戮了这诸多生灵,与禽兽、刽子手何异就不怕遭天谴吗”

一连串发问,听得吴熳微愕,嗤笑一声,随手垂下剑道,“你竟知这世上还有天谴这回事”

男人听她语气怪异,不解,又隐觉难堪,于是辩道,“小生为何不知”

吴熳听了,难得大笑,见男人瞧她红了脸,又迅速冷下脸,道,“金秀才是吧我听闻你生前家境贫寒,一直靠坐馆为生,不知你可知你这头上这簪缨冠、身上这紫金缂丝蟒袍、腰间的美玉环佩、脚上的穿云履各价值几何你又需坐馆几辈子,方能得这么一身行头”

金生原被这笑靥如画的女子迷了眼,不想转瞬便闻女子口吐这般伤人之语,一时黑下脸来,胸中顿觉屈辱。往日,公主的那些兄弟子侄如此羞辱他也就罢了,不想这凡人小妇竟也敢如此道,简直简直欺人太甚

但眼下势比人强,活命要紧,金生只得收敛情绪,反问道,“阁下又何必左右言他据小生所知,龙宫与几位无冤无仇,如今却遭无妄之灾,几近灭族,阁下等枉称修行者”

吴熳闻言,嘴中念喃了一声“无妄之灾”,只冷笑向他道,“是不是左右言他,金秀才岂会不知”

又见人挺直腰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吴熳望了望手中泛着寒光的青铜剑,方幽幽道,“妖物不事生产又不可无中生有,金秀才说说,你这这价值千金的行头从何而来”

只见这金生闻言,眼神晃动,语滞一瞬,后才忙回,“仙人自是有仙法,点石成金、探囊取物不在话下。”

如此,吴熳还有甚不明白的,这金生分明知晓金龙大王的财物来源,只即使被搜刮钱财、淫。辱妻女的是同族,不过刀割的不是自家的肉,便只当是听不见看不着,无事发生,心安理得受用罢了

吴熳轻呵一声,暗叹浪费时间,遂手一转,提剑便直冲书生面门。

只金生犹不知吴熳为何突然动手,便被怀里的妻子用力撞开,生替他受了那致命一剑,而后还用手紧紧抓住剑刃,口吐鲜血地唤他,“郎君”

这一幅夫妻情深的场景,倒让吴熳瞧着跟个反派似的,只不承望,预想中的“同生共死”情节并未出现,那金生跑了。

吴熳微愣,回首见这“公主”比她还惊讶、茫然,只利落抽剑,望着她眼中的爱意随着生机一起慢慢消逝,最终定格悔恨。

而那逃走的身影,自始至终未回头看过一眼。

正当吴熳准备掷剑杀他时,那金生却自踉跄几步,轰然扑地,没了气息,竟似也死了。

吴熳垂眸看了一眼地上已化作灰烬的公主,方缓步过去查看,只见那金生原本青壮有力的身体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水分般,佝偻干瘦,面皮紧紧覆在骨骼上,布满褐斑,一头乌发亦变得花白稀疏,宛如一真正活了百余岁的老人。

她忽的想起王官儿在仙人庙门口说的那番话,看来,此人虽有得天独厚的修行条件,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