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道,“先时听嫂子说过狐妖之事,可我怎也没想到,青蛙还有成精、称神的。”

毕竟狐狸有灵性,古今又自有狐狸传说,成妖并不稀奇,只蛙类,小小的呆呆的,甚至说难听些,就是丑陋又粗俗,怎也可成精

吴熳因笑道,“我特意问了王先生,青蛙成精怪确实不易,修炼也艰难,因才会想出受人香火供奉那么个法子修炼吧,否则,那薛家子与蛙神之女的传说,少说也有四五代人了,也就是说,已传承了百年,想那蛙神活得更久,却能被你大哥轻易收拾了,可见,修行始终是不到家的。”

起码比不过那个活了上千年、看不出深浅的的狐仙胡四相公。

黛玉听了完,长舒一口气,这才彻底宽下心,又同吴熳道,“劳嫂子费心了。”又费力回来给她解释一通。

吴熳笑着说了几声无碍。

不过,说起这个,黛玉又担心起慕哥儿,因道,“嫂子,慕哥儿能瞧着这些会不会吓着”

吴熳听了只笑道,“他现下哪里知道什么是怕,正觉稀奇、好玩呢,等过两年认事儿了,再瞧吧。”

他们夫妻引导引导应是不差的,实在不行,也随王官儿修炼去,反正他就是下凡历劫来的,在这家里,想是历不着什么爱恨情仇之类的了,只能从别的地方想想招儿了。

听她这么说,黛玉也虽还是担心,但也不那么焦虑了,二人遂又说了会儿子话,吴熳便回去了。

一进屋,便瞧见男人已起身,正倚在床栏杆上,将慕哥儿困在怀里,给他念书,慕哥儿挣扎不脱,只拿那胖指头愤怒戳书。

父子俩察觉她靠近,慕哥儿挣扎要抱,男人却将他按住,随手勾了挂在铜钩上的锦袋,递与她,只眼睛不看她,想是自觉这动作无比潇洒吧,吴熳眼中浮现笑意,顺势将东西接过来。

打开一瞧,入眼一颗白色珠子,细细观之,她讶然,这质地似与狐丹相当,便问道,“那蛙神的内丹”

胤礽点头,得意挑眉笑道,“如何可喜欢”

吴熳垂眸将珠子收起,挂回铜钩上,才靠近男人搂住他,低声道,“喜欢的。”

胤礽闻得妻子欣喜软语,一伸长臂搂住人,温香软玉在怀,难免心猿意马。

只怀里这扒拉他父母的“逆子”,着实碍眼

胤礽黑了脸,同吴熳道,“如今也不喝奶了,从今儿起,就让奶娘领着他睡”

这“逆子”已不知占了妻子多长时间,是时候该还给他了。

吴熳闻言靠在男人肩上失笑,这一打岔,夫妻间旖。旎气氛全无,她瞧着这父子较量的场景,笑意却慢慢敛住,思绪不觉飘远。

她一早便问过兆利,男人昨夜一行的细节,虽在兆利的描述中他家大爷大杀四方,一言一语将那老蛙精震得一愣一愣的,她却从中听出了惊险。

这两年她在都中过得太安逸了,男人不能修炼提升,她却是能的,今日她又实在大意,竟放任男人独自前去,亏那老蛙确实没甚本事,否则,胤礽受伤或出事,怎办

她突然有了紧迫感,不禁又想起那黄庭经,只忽又轻轻摇头,眼下他们上有老下有小,哪里舍得抛弃,真是至宝在手,却有种无从下手之感。

眼下,只有她抓紧修炼了。

吴熳这般想着,眼神不由看向随着床幔晃动的锦袋。

次日,船复起航,往后十几日,平静无波。

只在一渡口停留补给时,王官儿忽来道,高人要下船了。

第一百三十回

且说王官儿来道高人要告辞了, 胤礽与吴熳微愕,问起缘由,原是高人道他在此地将遇一有缘人, 待助那人渡过劫难,他的时间便到了, 要彻底离开了。

夫妻二人闻得这语焉不详的话语,联想起那位高人的种种异象, 知此中之事不适深究, 因也不细问。

只见王官儿取出一小小木匣,置于二人面前道,“此乃高人送与慕哥儿的离别礼, 他说原是受了您二位恩惠, 应还情给二位的,只公子奶奶气运极盛,他没甚能帮上忙的, 倒是慕哥儿, 年纪小, 万一二位不在身边, 有个闪失就不好了, 因着我送来此物, 叫慕哥儿时常带在身上, 危急时刻,可救一命。”

王官儿一面说, 一面打开了匣子, 胤礽与吴熳望去, 见是一片流光溢彩的鳞状物陈于其中,心中不约而同浮现某种猜测。

须臾, 果闻王官儿道,“此乃龙鳞。”

夫妻二人一听,对视一眼,眼中划过了然。

胤礽点头,吴熳也不矫情,将东西收下便起身,要带慕哥儿亲自去致谢。

眼下慕哥儿确实需要这东西,她不会拒绝的。

于是,几人会面,夫妻二人郑重向高人行礼道谢,吴熳又把着慕哥儿给高人作揖,引他说“谢谢”,慕哥儿一一做了,直起身时,许是觉得有趣儿,又自个儿打了两次恭。

如此,就更显诚意了,众人见状皆笑。

高人凄苦的面容亦露出难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