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银钱和人力,便跟着劝道,“老祖宗,娘娘站得高,定是比咱们有远见,她说送兰小子去念书好,那定是好的,否则,哪里会舍得自己的亲侄儿去吃苦受累。”

贾母一听这话,心下不赞同,却不能出言辩驳,一时气得无话,晚饭也少用了许多,只事成定局,她亦无力更改。

后几日,只心气不顺瞧着一家子欢欣鼓舞送贾兰上学去了。

李纨虽不舍,眼泪似泉涌,怎也擦不完,心中却极高兴,她的兰哥儿终于能看见前路了

王熙凤瞧着她那模样,只拉着人半嘲半劝解了几句,“就是去念个书,一旬就回来了,怎弄得似永不相见一般”

李纨这才被逗笑出声。

不过只历二三日后,李纨闻得敦老爷休沐归家,极想知道贾兰消息,便来求王熙凤,请她使个人上门帮她问问。

王熙凤无奈,“敦老爷家门且不知开没开呢,你可别太期待。”

李纨不知外头的事儿,亦不知王熙凤何意,直至小厮回来道,“回二奶奶、大奶奶,今儿敦老爷府上倒是开门了,只人太多,将门堵住了,小的们实在进不去”

王熙凤都被气笑了,“放你娘的屁,昨儿你怎么说的人少了,许是快开门了,今儿你又说门堵了你嘴里哪句话是真的,是不是偷懒儿没去,编胡话唬你的主子奶奶们”

小厮忙弯了腰道,苦笑道,“二奶奶,小的真没瞎说,今儿来的不是送礼的,是一伙子书生,来寻敦老爷作主的”

王熙凤一听,火气倒是消下去了不少,与李纨对视一眼后才道,“接着说。”到底什么热闹事

“小的在外围打听了几句,说是前年秋闱似有两位经魁出了事儿,中试者成绩都要作罢了,明年春围在即,若是作罢,这些书生便不能参与会试了,因而急得很,又求助无门,只得来寻敦老爷了。”

第一百一十八回

且说贾敦休沐归家着急看孙子, 不想,马车被人截停,原以为是给儿媳妇送礼之人, 正欲拒绝,不想, 赶车的护院道,“是一群书生。”

他方掀帘来瞧, 真是一位熟识的教书先生并一群书生, 其中几人是文会上的常见面孔,他识得,因见这些人面上焦急, 口中言说有急事请他参详, 贾敦便下车来,与之见礼,又请了为首几人入府, 其余人等在门外好坐, 吩咐门房好茶好点款待, 不可怠慢。

因才有了荣府小厮所见之景。

进入厅中, 几人一番让茶让坐后, 方说起来意。

教书先生先不言, 递上两篇文与贾敦瞧, 贾敦不解何意,只顺从细观, 半刻钟后看完, 其中一篇文理不通、鄙言累句, 叫人看了直皱眉,另一篇则行云流水、字字珠玑, 堪称上佳。

待见他放下,教书先生才道,“贾先生可看出这二文乃同一人所作”

贾敦惊讶摇头,若真为一人所作,可见那此人进益之大,乃是大才。

可教书先生却满面愁容,叹息道,“先生可又知这二文所作时间,佳在前,拙在后”

贾敦复摇头,愈发不解,按理说学业不进、文思受阻,也不会倒退成这般模样,因问缘由。

教书先生这才道明来意,“此二文乃前岁秋闱经元朱尔旦前后所作,差别之大可称云泥,我等见了犹惊诧,何况大宗师”

贾敦细细听了,原来是这朱经元在一文会上作了不通之文,叫微服的翰林院学士瞧了,大感诧异,因细细考校,发现其人确实无才,直觉秋闱有异,叫人暗自察访。

便闻这朱生原本就如此,寒窗十载,根本不开窍,忽一日文思大进、过目不忘,许多人道他同地府判官交好,换了颗慧心,方得如此,如今文墨不通,想是心换回去了。

只这如何能叫信奉“敬鬼神而远之”的读书人信服,学士不信,因请学政细查,此时,又冒出一事,“同科经魁也出了事”

贾敦闻人摇头叹息道完,直觉不可能,女子怎能进入考场

教书先生竟道那第四名经魁李姓书生是一女子,原姓颜,此番揭露出来,盖因其生得面如冠玉,才高八斗,叫世家看中,争相招赘,其中,齐国公府近支与顺阳伯府互不相让,都欲在春闱前将人定下。

不想,拉扯间竟发现此人乃女子,且是一书生之妻,众人惊骇,两家都觉受骗,合力将那颜氏告到了衙门。

贾敦不信,只因本朝科举入场前,皆需集体沐浴,且换上官府所供衣物,考生若为女子,早该被发现了,这女子如何能一路往上,直取举人功名

可事实就是如此。

朱生与颜氏两厢碰到一起,更叫翰林学士确信前岁秋闱舞弊,已上折子请彻查,而朝中有人为了私利,欲将前岁秋闱成绩作废,中试者皆除功名,待今年秋闱中举后,再言明年会试之事。

话至此,在坐几人情绪不稳,纷纷起身作揖,请贾敦为他们想想法子,众人这二年来一心为明年春闱备考,哪里有心思准备秋闱,且秋闱已临近,若有个万一,此试不中,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