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一瞧,真真是门庭若市。

远看着那花肆,似在一处园子临街处辟了铺面,透过篱笆,隐约能见里头盛放的菊花,且沿街一道皆是花香。

贾林氏连连惊叹,与儿媳道没白来。

吴熳笑着点头,她戴着帷帽,犹在里头系了面纱,这花香是无害,可极易叫她想起末世里那些变异的植物,有些生理排斥。

护院将她们婆媳围在中间,往花肆走去,不想,来此的孕妇还不止她一个,另外一边,且有人护着一位挺孕肚的夫人。

贾林氏也瞧见了,认了出来,不禁咕哝道,“她怎会来此”年纪大,又挺着六七个月的肚子,不在家好好养着,到此来作甚。

吴熳听见她的声音,因问道,“母亲认识那位夫人”

后就见贾林氏点了头,“你可还记得那位欲纳陶家姑娘,被当今下旨申饬的任侍郎”

第一百回

且说吴熳陪婆母买花, 遇一怀孕六七月的夫人,见婆母识得那人,问其身份, 竟是那位纳妾不成,反被申饬、罚俸的侍郎之夫人。

后就见婆母神色紧绷, 携住她的手从边上走,尽量远离任家人, 方才嗅到满街菊花芬芳的欣喜亦下去几分, 叹气道,“今儿就该听你的,不来才好。”

吴熳因瞧了一眼那边动静, 见任夫人所带家下在人群车马间中穿梭, 似在寻人。

不用想也知,能劳动任夫人亲自来寻,定只有那位侍郎大人。

婆母这是担心任家闹起来, 场面混乱, 冲撞了她。

吴熳只含笑宽慰她道, “母亲别多想, 都是体面人, 闹不起来的, 咱们只管买花去。”

如此说着, 帷帽下的眼睛却淡淡瞥向不远处车荫下的一抹虚影。

十五六岁的少女,姿容绝艳, 满怀期待望着任夫人的肚子, 只她瞧见婆母时, 明显愣怔一瞬,呆呆望着, 后又转了视线在她身上,上下打量,面露神伤。

吴熳抬眼瞧了瞧空中半斜的太阳,虽不热辣,好歹也算大天白日,如此境况下,也敢显身,这女鬼怕有些异处,就是不知目的为何,因何又识得婆母,吴熳只警惕于心,默默关注,反携住婆母,往花肆走去。

只任家人似已寻到了要找之人,一家下指了花肆门口人群中一身着半旧书生袍的儒雅中年男子与任夫人瞧,任家一行人便迅速往前,岔到贾家人前头,堵了去路。

贾林氏动作极快,令外围的护院退后,并另换方向,又叫身后的丫鬟婆子们围过来,将儿媳护在中间儿,怕极了任家夫妻闹起来,叫他们受无妄之灾。

不过,就如儿媳所说,这对夫妇始终是体面人,否则,从二品大员夫妇当街闹起来,如何能看

因此,只见任侍郎虽面色不善、存了气,却也没发作出来,任夫人好言相劝了几句,便已转身朝马车停放处走去,似已打算离开了。

贾林氏揽着儿媳,算是松了口气。

只意外就生在这一瞬间。

一运花的骡车路过,顶上裹着一丛菊花的草席滑落下来,正砸中一任家人的头,那人控制不住身子,往前趔趄,便撞到围随任夫人的婆子,婆子好巧不巧又踉跄前跨一步,踩住了任夫人的裙角,致任夫人一下歪倒在一旁丫鬟婆子们身上,虽没摔着,却也受了惊吓,捂住肚子叫唤起来。

任家人一时惊慌失措,走在最前头的任侍郎闻得动静,也顾不上生气了,忙反身过来,着急询问情况,后又指挥家人将人疏散开,寻人问哪里有稳婆、医馆,而后呼啦啦一行人将任夫人抬上车,匆匆去了。

顷刻间,花肆前空出来一大片,来往行人皆踮脚远目任家远去的马车,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贾林氏见状,紧握住儿媳的手,心跟着“怦怦”跳,平静不下来,忙又四处查看身旁可有车马经行,惶惶道,“漫儿,我们也家去,不买了、不买了”

话落下,便欲转身带着吴熳往回走。

吴熳忙拉住她,拍着她的手背低声安抚,眼睛却瞧着少女方向。

任夫人捂肚痛呼的瞬间,她见那女鬼一脸喜悦,身形溃散,似欲往任夫人方向飞去,却被一突然出现的书生男鬼牢牢拽住。

书生男鬼显然没有女鬼的异处,脸上、身上皆被阳光灼得焦黑渗血,哀嚎出声,但即便如此,仍不放过女鬼,一心拽着女鬼往阴暗处避去。

女鬼百般挣扎求饶,但男鬼仍不依,只眼睁睁瞧着任家马车飞驰而去,满脸泪痕。

忽的,女鬼猛然使力,将男鬼拽到阳光下,男鬼似被灼得受不了,一时松开了手,吴熳便见那女鬼化作一缕白气,直冲她的肚子而来。

吴熳猜到女鬼的意图,霎时冷了眼,身前筑起一道火墙,只白气未被火墙吓退,吴熳只觉腹部一热,散发出耀眼的金光,将女鬼震飞出去,滚落在地。

女鬼似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被男鬼抓住机会,捉了她往不远处一茶肆中遁去。

吴熳微偏了偏头,只闻那女鬼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