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熳又生忌惮,正欲问胤礽意见,回首抬眸,男人却不见了。
她正四顾寻找,却觉身子在消散,仿佛将离开这个空间,她忙回眸,仍见那个娃娃欢笑着朝她伸手
再睁眼,就是熟悉的帐子,及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回眸又见男人坐在她身旁发呆,吴熳难得见他这副模样,伸手搭上他的后背,这是怎的了
只见男人回神,拉住她的手,俯身侧卧抱住她,低低问道,“大奶奶睡得可好”
吴熳闻得男人这话,也觉着她不对劲,船起航,男人起身,不管是哪一样动静,她都不该察觉不到。
“我怎么了”因着才睡醒,吴熳清泠的声音有些低哑。
男人这般模样,叫她不由往坏处猜测。
但见男人闻言一愣,复在她耳边笑道,“大奶奶不是自言身子和精神都比常人好上一大截,康健的很,能怎的”
吴熳听了,调动异能在体能运转一圈,确实没异常,那男人方才那般模样是做甚,她不解。
这一打岔,夫妻两个谁也没说起昨夜里的梦,温存片刻后,方起身盥漱。
用过早饭后,便带了石头去寻王官儿与那位高人。
时王官儿正给小幺讲功课,高人静静陪坐在一旁,偶尔指点上两句。
见夫妻携手来,王官儿与小幺起身见礼,高人仍旧没动。
吴熳与胤礽也不介意,打开匣子说明来意。
王官儿一听这黝黯如石的东西竟是星辰,且夜间能发光,也觉稀奇,正准备上手细瞧,却被大奶奶阻了,说怕有害。
他立时住了手,只凑近细观,尚未瞧出个所以然,便闻高人出声道,“此确是天上星辰落凡,无害,且与你们夫妻有缘,安心收下便是。”
夫妻二人对视,与他们有缘有何缘
吴熳追问,高人却不答,只说,“天机不可泄露。”
夫妻二人只无言,高人说话非得如此云遮雾绕
二人又看向王官儿,不知能否得个详解。
只见王官儿讪笑道,“嘿嘿,二位也知道,在下学艺不精。”
他拜的山门并无正统传承,一切手段、见识全靠师门长辈亲身经历积累后传授,先祖没留下的,他也没见识过的,自然就不知。
如今,还想请这二位将此物留下,叫他晚间也涨涨见识呢。
吴熳与胤礽见今儿确实得不到答案,也不久留,闲话几句便告辞了。
至于王官儿之请,吴熳没应,此是男人送她的礼物,不能给别人赏玩。
既无害,吴熳便将那星辰作了夜灯,给男人看书用。
胤礽只笑评一句“物尽其用。”
商船继续北行,因有水师在,震慑了不少宵小,一路平安。
及行至沧州,水师校尉方与胤礽告辞,他们再往前,便有玩忽职守之嫌,若被人参一本可就得不偿失了。
胤礽知晓其中厉害,拱手目送他们离去。
往后路程更近都中,水匪水寇极少,船上如此多人,便有来犯者,也不足为惧。
又行了几日,船将至通州渡口,林雅茹夫妻已打点齐备行装,来与吴熳胤礽告辞。
因着通州距都中路近,夫妻二人也常进都,倒是没多少伤感之情。
胤礽请林雅茹替他们夫妇给舅母请安,林雅茹又托他们向姑姑姑父问好,互相嘱托一番,叙完话,互觉对方言语啰嗦多余,又是一阵戏笑。
笑毕,林雅茹拉着吴熳的手道,“有机会一定到家中来坐坐,认认地儿,也来瞧瞧我们越哥儿。”
吴熳应下,思及越哥儿,嘴角微扬,不由又想起梦中那个孩子
临下船时,金家也来相送,林雅茹夫妇笑着与他们道了谢,便下了船。
待林家货物搬卸完,船又重新起航,行了一日,终至都中。
吴熳在男人搀扶下,登上岸口,瞧着眼前这人烟阜盛之景,只觉恍惚。
他们三月出发,再回都中已入七月,不知这几月时间里,婆母可安好。
尤庚娘亦然,离都已多年,瞧着这人声鼎沸的场景,定了半路的心,又起了些彷徨忐忑。
所幸贾家照顾妥当,分了他们乘坐的马车与装行李的骡车,又将箱笼包袱等一一安置好。
车夫问金家要到何地儿,金大用请人带他们先寻一处落脚的客栈,此是他们一家在路上商议好的。
尤家原在都中有宅子,不过,后来被庚娘的兄长卖出去了,如今,只先寻个住处过度,再赁房子,重启生计。
车夫了然,送了他们至一处客栈。
金家见掌柜见了他们乘坐的马车后,态度尤为客气,便知是因贾家之故,对贾琛更是感谢,又对船上的恶意揣测深感惭愧。
金家因如此住下,只尤庚娘隔着帷帽看了看唐氏,垂下眼,还是早作安排的好。
又说吴熳这头,王官儿说既有了徒弟,就同徒弟一起住,不麻烦府上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