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极快,官府也拿不住他们,我家前后遭了三次难,实在耗不起了,便遣散家人,变卖家产,打算南下,正好遇上同样遭了难的王小兄弟,有劳他帮忙周全,我们一家才从中州安稳至了渡口”

说到此,金老爷不住叹息,他们父子只想着,不带家人,轻装上路,轻易不叫人察觉,也安全些。

不想,父子两个都低估了路程艰辛,两个不事重活的男人,如何能带这多箱笼,还要照顾两个妇人,真是多亏了王小兄弟。

因而,他们听了庚娘劝说,决定进都后,只红着脸向王十八道歉告罪。

谁知,王十八完全不计较,直言他在扬州也无亲故,只同金家一齐进都,也瞧瞧他能否在那繁华富贵之地再闯出一份家业,金家父子自欣然应允,路上多个能人照应是何等幸事。

胤礽只闻这父子口中对王十八的溢美与感激,又见王十八连连摇头摆手,一副愧受模样,差点儿笑出声,这对庸弱的父子真是天真的可以,出门在外,警惕心连尤氏一女子都不如。

不过,中州如此流寇之乱,大小官员为何不上报,外头可是一点儿消息都无,思及此,胤礽敛了眸,脑中思绪千转。

女眷这头,尤庚娘正与吴熳打听都中形势,思虑入都后如何落脚立足。

父亲去世后,树倒猢狲散,叔父兄长们无大才,尤家迅速败落,她如今上京,不知父亲的故交还有几位能念昔日旧情,愿看顾一二。

遂问起与吴漫关系最近的一家,“你本家那位大奶奶,家中可还好”

吴熳反应了几息,方知尤庚娘说的是宁国府贾珍的夫人尤氏,略惊讶反问道,“你家与她家有亲”

这倒是稀奇,吴熳只以为同姓而已,毕竟尤庚娘夫家姓金,还与皇家同姓,也不说是皇亲宗室什么的。

只见尤庚娘点了头,“我父亲早年做京官时,她家与我家连过宗,以往年节还有往来,只我出嫁后,便不知两家是何形景了。”

吴熳想了想红楼梦中连宗的还不少刘姥姥的女婿狗儿祖上与王熙凤家、贾雨村与贾府,如今再出尤氏娘家攀附当年的尤庚娘家,也不是不可能。

但如今的尤家,尤庚娘还是不沾为好,便隐晦劝道,“我家与宁府不大来往,只偶闻些消息”

尤庚娘一闻吴漫说她家与宁府不来往,心中便“咯噔”一声。

昨日重遇,只三言两语,此女便能默契配合她做戏,尤庚娘便知,吴漫还是十年前那个在宫中韬光养晦的吴漫,聪颖依旧,她的话,尤庚娘自是听进心中,反复思量。

只听她言,“尤家老爷似也去世了,尤家只剩珍大奶奶的继母,及她继母带来的两个妹妹,日子也靠珍大爷周济。”

所以,别投他家。

吴熳眼神淡漠,尤庚娘会了意,后又问了其他位高权重的几家。

吴熳知情的答上几句,不知情的便直言不知,尤庚娘心中当即有了筹算,迷茫的心也安定下来。

不过,王十八犹是个隐患,尤庚娘也不知,入都后,此人还要纠缠金家多久,只盼着他见了父亲的人脉,能知难而退。

闲话道谢过后,众人便各自回舱休息。

午后,护院来报,水师还未赶到,倒是有两条小船追了上来,远远缀在后头,用千里眼瞧了,两条船上之人不超二十。

胤礽好笑,就这点儿人也敢来犯,只叫护院好好盯着,随时来报。

另安排人不动声色看着王十八,末了,还叮嘱了兆利一句,“注意厨房和舱底,别叫人动了手脚。”

被人下药或是破坏了船,抄了老底,可就不好玩了。

兆利称是,早已安排妥当,他只再各处嘱咐一声。

第八十七回

却说王十八昨日从酒楼与金家同回客栈后, 并不放弃劝说金家父子随他南下,缘由多是都中不好置产、维持生计艰难等。

但他被尤氏口中的人脉震慑,金家父子又何尝不因如此人脉吃了定心丸, 且亲不隔疏,他一个外人之言如何比得尤氏。

当日夜里, 他便寻了留守渡口的兄弟前去打听情况,得知贾氏子所乘, 竟是奇珍阁的商船, 王惊。

奇珍阁,顾名思义,所货者皆是奇珍异玩, 商铺分布大兴半数大府城, 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其商船护卫精良,与官府往来密切, 在水道上, 出了名的不能惹。

可王十八从未听说过奇珍阁与贾家有关, 且贾琛他亦未在贾家玉字辈中听说过此人名号, 打哪儿冒出来的

渡口的兄弟还传来消息说, 奇珍阁商船吃水极深, 想是运了不少好东西, 但相应的,船上走动之人亦不少, 粗略一数就两百往上, 尚不知船舱里有多少。

而他们全帮, 将散落在各地江面的兄弟拢在一处,也不过四百余人, 如何与人抗衡。

打听消息之人便劝王十八放弃,另寻人家。

王十八却犹豫,像金家父子这样家资颇丰的蠢货冤大头可不好遇,一旦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