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渗人, 但用刀剑棍棒一吓就走,不知这些鬼到底想干甚”1
船夫说着还举起了例子, 有几次如何, 另几次又如何。
王官儿初次听闻这等说法, 颇觉新奇,与胤礽吴熳告了一声, 便离席端着酒找那船夫话古去了。
胤礽望着他的背影,浅饮一口,摇头笑笑,吴熳则远目瞧了瞧她的异能,亮如日光,映在漫漫江波中,如一条条荡漾的白练,粼粼刺眼,甚是华美,她赏了片刻,准备收回。
俄而,水下忽见星星点点许多青火,悠悠突出水面,随波晃荡,慢慢向货船靠近。
吴熳心惊,猜想该不会是方才的异能震慑惹怒了那水鬼,叫他们聚众来复仇
此时,亦有许多站在船板上之人发现了这异状,才静下来的两船人再次骚动,客船上护院与船夫惊呼过后,即刻返身回了船舱,刀枪棍棒举在手中。
即使青火不靠近客船,也万分戒备。
眼看几簇游得快的青火即将靠近火圈,吴熳意念一动,将立起如墙的火焰,围着船底平铺江面,宛如火海,青火果然迅速下潜或后退。
胤礽见状,问王官儿,“王先生,此是怎回事”
王官儿只摇头,他亦不知,因问船夫,船夫抖着声音道,“我等亦不知,便是从古战场上走,也没见过这阵仗”
这么多水鬼,光靠这两船人吓得走吗身经百战的船夫们也软了腿脚。
王官儿亦取了他的法器来,俯身朝水下看,想探个究竟,却不敢冒然动手。
情况未知,若是真惹急了如此多水鬼,将他们这两船人撕成碎片,恐怕还不够分的
昼亮的火光下,青火剧烈游动,似不敢靠近,也不愿离去。
胤礽望着黑沉的江底,眼底也跟着暗沉,正欲调动身上紫气,将水鬼全部驱去,却见一簇青火,如自寻死路一般,从水下蹿出,化作一黑雾萦绕、看不清面容之人形,立在火焰上,不避不让,受烈火灼烧,不住发出痛苦呻。吟声。
“这水鬼在做甚”看不见吴熳异能的人们议论纷纷。
他们只瞧见一黑影屹立水上,不住颤抖,也不见其动作,只闻吱吱呀呀的磨牙声音。
而在吴熳胤礽王官儿眼中,水鬼身上弥漫的黑雾正被火焰灼烧,丝丝缕缕化作黑烟湮灭,逐渐露出水鬼全貌。
众人见黑影突然化作一十六七岁的少年兵士,甲衣冠带皆是先秦时期装束,只衣甲有多处破口,脖颈处有一致命伤,血迹晕满了他的半边身子,纷纷惊呼。
少年兵士似也发现了自己的变化,举起双手,激动颤抖,泣泪大笑,口中喃喃“爹娘”等话。
那悲怆模样,叫人看了不忍,众人手中刀棒不约而同垂下几寸。
黑雾散去,少年却不打算离去,眼看异能灼烧少年的魂魄本体,吴熳站起身,挥手撤去他脚下的火焰。
忽然消失的火焰叫少年错愕,回神后,他立刻转身扑到另一片火焰上,四肢张开,眼含星光仰躺在其上,任火舌。舔。舐他的肌肤、衣物,即使疼痛万分,依旧笑容满面。
吴熳眼神漠然,慢慢垂下手。
那片火焰似在传递少年解脱的愉悦,恍若上辈子许许多多失去亲人爱人后,慷慨赴死的普通人。
胤礽似有所感,将她揽进怀里,一起静静望着那少年满脸幸福,身子化作光点,如萤火虫般向着疏星皎月的夜空飘去。
最后只余一缕金气,晃晃悠悠飘向吴熳,眼看就要入体。
胤礽担心是有害之物,忙调动紫气防御,妻子却伸手按住他的胳膊,任那金气进入。
这是功德,此与天道从周雪月身上渡给吴熳的一致,却又有不同,进入身体时带着丝丝的暖意,不容忽视。
少年消失后,不明真相又瞧不见功德金气的人们,交耳议论,忽的,又见江面上跃出许多青火化作黑影,须臾露出真容。
二十多岁的憨厚壮年,四十多的瘦弱男子,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
消散时皆带着酣畅大笑与泪水,只与少年兵士不同,这些人均朝两艘船行了古礼致谢。
兵士一批又一批,各种伤口触目惊心,足见战役之惨烈,众人只觉在观礼超度仪式,神圣庄穆,叫人脊背战栗,所有人收刀收枪,不再交谈言语。
王官儿只瞧着数不清的功德金气不停进入大奶奶体内,不住惊呼,暗自感慨这对夫妻果是奇人。
而吴熳,因着这些金气,异能暴涨,飞速提升,打破界限,冲上二阶。
遂抬手将火海面积扩大了两倍有余,其亮光映得三人的眸子内火苗明灭明显,若有人分神一看,便可见那火海有多明亮壮丽。
如此“超度”持续了半夜,仍有青火陆续赶来,众人或稀罕看够了,或夜深倦了,大多回了船舱休息。
王官儿则盘腿坐在船板上,闭眼念起了往生经文。
兆利送了披风来,胤礽披上,继续将妻子搂在怀里,沉默望着江面。
四更过后,江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