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的右手,相当于失了吃饭的家伙什,他的苦日子尚在后头,不用过多理会,白脏了手。

大奶奶不计较,兆利又看向大爷,见大爷也点了头,赞同大奶奶的看法,兆利不忿也只能作罢,垂手静待大爷吩咐。

须臾,大爷将名单看完,抽出一张递给他,交代道,“这两个书生是此庄上的,你和杨子去瞧瞧”

那边,杨子也听见了,两人领命出去。

刚欲寻户人家问路,就闻桑生的哭号声传来,两人遂循声敲了门。

一干瘦的老仆前来开门,先看他们面生,一脸警惕,又见两人腰间挂着的马刀,似想到什么,吓得牙齿乱战,抖着声音问他们找谁

兆利只伶俐笑道,“老伯,敢问此是黄秀才家,还是陈秀才家”

只见那老仆眼神躲闪,“什么黄秀才陈秀才的,不认识”

说着,就要关门,可一个老人家,哪有年轻人反应快,杨子一把按住门板,老仆推不动,明明害怕也佯装怒道,“你们干甚,想私闯民宅”

兆利只笑,“老伯懂得挺多嘛,还知道私闯民宅,说明这宅里一定有读书人,不管姓什么,一定让我等拜会拜会”

说着,使眼色给杨子,叫他大力推门,杨子照做,进门时还不忘扶那老仆一把,五大三粗的人,有礼地说了句,“叨扰了。”

老仆一下子分不清此二人是否是桑相公所言的歹人。

兆利和杨子突然进入,屋中多了两人,光线瞬间昏暗。

正在哭诉的桑晓霎时站起来,紧紧携住黄生的手,激动道,“黄兄,就是他们”

黄生望向桑生口中只是奴仆的二人,华冠丽服,腰间挂刀,竟比他们这些秀才公更有气度,想是都中勋贵人家的下人,也不知桑生从何处惹来这等人物,心中敬畏,慌忙拽下桑生巴住他的手,算是撇清关系,忙躬身问道,“不知二位到访,所为何事”

兆利见人识趣,也不扯别的儿,直言道,“不知秀才公府上可有莲香的画像,我等欲高价买下。”

黄生本就心思活泛,这一听,就知是莲香惹来的祸,连忙道,“有的、有的,在下恰巧得了一幅,便送与二位了。”边说,便令书童去书房取画。

谁知人还不得。

“可否容我二人参观参观秀才公的书房”兆利笑道,十六七岁的少年,笑得活泼伶俐,眼中却是老辣审视。

黄生只得亲自领了人去,只桑生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他们出门。

兆利回头望着他哼笑了一声,像极了得志的小人,吓得桑晓一个哆嗦。

书房内,兆利亲自动手,快速搜了一遍,确实只有一幅,当场烧掉后,留了一袋银子给黄家,便走了。

吓得黄生一脑门汗,只盯着桌上的钱袋发呆。

就连桑生叫他明日陪着一起去衙门报官都没反应。

兆利和杨子如法炮制去了另一家,只那陈书生家境一般,无钱花在买画上,两人搜了一圈,确实无所获。

又留下一袋银钱作为补偿,便回荒宅了。

只还没走远,就听陈家传来吵嚷声,应是陈秀才的妻子,正在质问莲香是谁陈生在外是不是惹事了

声音彪悍尖利,吓了二人一跳。

兆利只笑原是家有河东狮,遂不敢生花心思。

回到废宅时,负责押送“辎重”的猫儿和护院已经到了,正在布置,院中声响动静大了不少。

几个护院又另寻了一屋安置,一面收拾,一面悄悄叙着大奶奶的神武事迹。

这头屋里,大爷大奶奶心情似比来时好上不少,但依旧沉郁,兆利和猫儿也不敢多问,只默默伺候着。

直至三更过半,大奶奶突然起身,走了出去,兆利和猫儿也起身欲跟,不想,大爷叫他们坐下,两人只得透过破烂的窗棱看向外面,只见大奶奶似在跟人说话,只面前空无一人。

兆利不由想起李二姑娘。

来的可不正是李二姑娘李浈娘。

李浈娘找了女鬼,女鬼又帮她找了许多鬼友,虽没找到那只狐狸精,却打听到了它的洞府所在,吴家女只需去守门待狐即可。

吴熳也没想到李浈娘动作如此之快,不过这样更好,遂将贾琛唤出,又带上两个护院,往南山莲香洞府而去。

且说莲香好容易遇上个满意的桑生,不想,畏于那有功德之力的女子知晓怪罪,遂立马离去,且到远离红花埠的几地寻人,谁知再没遇上合意的。

今夜也如此,寻了半夜,没了心情,又在外修炼半夜,方化作狐形回洞府,不想,刚靠近洞府,便觉一股危险气息袭来。

莲香停下脚步,抬起吻部嗅了嗅,抖动狐耳,有人。

它发现了人,人亦发现了它。

霎时,刺眼的火圈骤然亮起,将莲香围在其中。

莲香一看这火的颜色与热度,便知是那女子来了。

只见她从不远处走来,边走边取下脸上的遮掩之物,直至惊艳绝伦的脸完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