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黄姓书生将此趣事说与几人,逗得哄堂大笑。
莲香一听,觉得黄姓书生等人可恶,略施小惩,令几人出亭子时,都绊摔了一跤,又对那被作弄的书生感兴趣,心想如今尚未寻得有缘人,去瞧瞧也无妨。
是夜,莲香果化作吴熳模样去了,身上亦披着吴熳当日所着大红猩猩毡斗篷,敲响了书生的房门。
那书生开门一露面,赫然正是胤礽当日赠送过柴禾银炭的桑晓。
桑晓见了莲香,惊为天人,暗叹此为倾国之姝,忙延请入内。
只屋中简陋,与莲香满头珠翠,猩红华贵斗篷格格不入,桑晓困窘,言辞木讷,只问莲香是何人,为何来此。
莲香一笑,眉眼飞扬,与吴熳完全不同,却也倾倒书生,只道,“妾名莲香,乃西街妓女。”
桑晓只觉眼饧骨酥,但自持读书人身份,方才不露丑态。
莲香见状满意,对叫书生露怯的陋室,也不是太在意,对于狐来说,人间富贵只要想要,随手便可攫来。
她只在屋中轻移环视,忽见墙上悬着一把长刀,氤氲着淡淡紫气,莲香惊讶,忙问桑晓此刀何来
这上面的人间帝王之气,可不是一个穷苦书生能拥有的。
桑晓忙答,路人所遗,他暂时收着,待失主来寻。
莲香心下慌乱,这刀的样式,与那日绝色女子家仆所持一致,虽当时那刀上无这紫气,可保不齐是一起的,若叫那能操纵异火的女子知晓她扮成了她的样子在外行走,会不会来收她
莲香暗暗后悔,既知那女子来过红花埠一带,她就该避开此地,走远些寻觅有缘人的
如今,只怀抱最后一丝希望问书生,“不知那失主是何人”
桑晓回忆起当日烛光夜色下的夫妻,只记得男子身材高大,相貌不凡,男子的夫人倒不曾露面,只记得穿了一件大红斗篷。
可不正与莲香身上这件相似,忙惊喜同莲香叙说。
莲香心中直呼,完了时间、衣物,再加这刀都对上,多半是了。
现下,虽对这书生很满意,亦不敢停留,只与书生道,尚有事,须走了。
桑晓不舍,但也不能勉强,只在荒宅门口倚门伫望,久久不能回神。
及至三更,才被冻得醒神,忙回屋中卧下取暖。
次日清晨,早早醒来,眼下青黑,精神却奕奕,脑海中满满都是莲香的一颦一笑,灵感速来,遂提笔挥墨,一倾城女子跃然纸上。
只桑晓细细观赏后,直摇头,不太满意,纸上之人只黑白两色,不能显其万分之一容颜,甚是遗憾。
桑晓自知家贫,无有钱财采购画器,但心痒难耐,欲去东邻黄兄家借上一笔,但又担心无力偿还,只望着房梁木木出神。
少时,不知想到了甚,眼睛移向角落处那半篓子银霜炭。
那上等银霜炭,他一直不舍得用,如今还剩许多,想应是能换不少银钱
遂抱了去埠上街市,高价卖与一家富户,又购得几色颜料、上等画纸画笔,满意而归。
一回来,便开始涂画上色,却一直未得佳作,直至颜料将近,方得一幅完美之作。
桑晓将画挂于墙上,日日观摩思念,莲香却再未来过。
又说眼睁睁看一落魄书生,将逸散着紫气的刀拔走的李浈娘,白日里只能急得跳脚,夜间才凭书生的样貌,在这大村庄里一户户找寻。
想不到寻了好几日,方知那书生竟就住在她眼皮子底下,李浈娘怒上心头,“砰砰”大声敲响书生的房门。
桑晓以为日思夜想的莲香来了,忙去开门,却见一十五六岁的秀美女子,满脸怒容瞪着他,看着来者不善。
桑晓不明所以,问她找谁,何事
李浈娘不答,手一把将书生推开,就进屋寻刀。
一眼就见莹润泛着紫气的刀挂在墙上,李浈娘大喜,伸手去拿,不想,手方靠近,还未触到刀鞘,手心就如烈火灼烧,李浈娘疼得惊呼。
桑晓忙上前来问,怎么了
李浈娘慌忙将手合拢,藏到身后,一改方才无礼态度,福了福身,言笑晏晏道,“公子见谅,小女子失礼了,实是寻找失物心切”
而后,李浈娘鬼话连篇,说此刀乃是她兄长所遗,那日其实见了刀被桑晓捡走,不想连日被事情绊住手脚,不能及时来取,兄长今日才叫她来看看。
桑晓一听便信了,还在心中自责先入为主,竟将此刀视作那对夫妻之物。
不过,既失主寻来,再好不过了,只去取下来,递与这女子。
可那姑娘似被刀惊到了一般,后退一步,眼神戒备看着他。
见他觉奇怪,方解释道,“此是小女家传之物,家规有言不许女子触碰,只请公子好生保管,待家兄有空,亲自来取。”
桑晓不解摇头,只得将刀挂了回去,心中却警惕,此女言行怪异矛盾,须多加小心才是。
李浈娘见取不走刀,心中立马换了主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