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过之后,耗了精力,夜里正好安睡,胤礽抚了抚她眼下的淡青色。
两人不敢再像新婚之夜那般放纵胡闹,一次便止,欲看看效果。
一如上次,余韵过去没多大会子,便开始疼,胤礽也不敢抱她,加重她负担,只取了块丝帕叫她咬住,将被子掖好,用紫气将人裹在其中。
吴熳知道胤礽做了什么,但仍旧什么都看不见,一面疼,一面想着不公平。
他能见她的异能,她却瞧不见他的紫气,他的紫气还比她的异能强,这可太不对等了。
吴熳提升异能之心愈盛。
疼痛后,妻子香汗淋漓,胤礽叫水,又命人换了衾褥,方才安寝。
临睡前,吴熳冷不丁开口问胤礽,“为何不娶葛大夫”
贾家娶媳不重家世,那姑娘人才品貌都不错,对他又真心,娶了不是更好。
胤礽想都没想,随口答,“不合适。”没有丝毫犹豫。
他一年中大半时间不在家,若是娶回来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子,那他外出时,妻子定会牵挂思念他,他给予不了同等回应,天长日久,必会生怨,以致家宅不宁,叫父母为他操心,此就是大不孝。
小葛大夫便是此类女子,他无心,又何必祸害人。
想到此,胤礽侧脸看了看妻子,他当初看中她,除了觉得她与众不同,与她过日子不会无趣外,还因她冷静谨慎的眼神,合了他的心意。
他自想着,这般冷情的女子,心不会放他身上,且她又在宫中待过,行事规矩定都不会差,进门后可协助母亲料理家事,是极合适的妻子人选。
不想,他先被她的鲜活、神秘吸引了目光,又被美色所惑,倒是有几分沉迷其中,这感觉似不赖。
胤礽听得她呼吸逐渐平缓,不自觉弯了唇角,又想亲她的笑靥,又恐扰了她好容易生出的睡意。
在此界,胤礽有了爱重他的父母,志趣相投的知己至交他似已融入其中,作为“贾琛”纵情肆意活着。
可偶尔独处,他亦会觉得寂寞,仿若一个独自看戏的局外人。
迄今为止二十一年,才发现一个跟他一般,出现在戏台下之人,他生了兴趣,想深究探索,想结伴而行
三朝回门后,夫妻二人仿佛结束了婚假一般。
黑丫已跟秦妈妈识字学规矩去了,周婆子也自觉跟院里伺候的小厮们打听着府里主子们的忌讳。
胤礽向母亲要两个丫鬟,母亲送来四个,分管梳头、穿衣、盥漱、沐浴。
四人给吴熳磕了头,她眼瞧着都是规矩之人,进门后眼睛也不乱看不乱瞟,只垂手听侍。
身边人具安排妥当。
贾林氏带她端坐正厅,受家中奴仆磕头认主。
吴熳知晓这个程序,早让周婆子准备好了赏钱,管家念着花名册,一班一班家人近前见礼,周婆子一波一波往外散钱。
只贾家伺候的人,比吴熳想象的更多。
她隐约记得荣国府也就三四百人伺候,而这小小的三口之家,就算加上她这个新妇,也才四口而已,竟有一百三十多个下人,主仆数量比例算下来,竟比国公府里还要高些。
这且不算各处铺子、庄子等处执事、护院等。
认完了人,婆母开始带着她巡都中的铺子,贾家的家资之巨,也是吴熳没想到的。
另尚有外地的巡不了,贾林氏只将地契房契账本等,一一与她,吴熳看得眼花缭乱,困意来袭。
忽地,见到一份田契,驱走了她的睡意。
吴熳抽出细看,是公公贾敦几年前为贾氏族中置的祭田,共六百一十九亩,数目有零有整,看着奇怪。
贾林氏见了,笑着解释,“这是老爷当年按着贾氏族谱上的人数置的地,不管是嫁进来的媳妇儿、襁褓中的婴孩,还是未嫁姑娘,每人一亩,专与族中祭祀用的。
不过,若是家中生计维持不下去的,也可按照人口数去领地耕种,只每年交两成收成给族里存下就行,如今是琛儿他五叔管着”
吴熳有印象,贾琛那位面相宽厚的庶叔,专从金陵赶来的。
“老爷买下这地,不多不少,那两府里没当回事儿,连带着都中尚不饱食、不暖衣的亲近族人也瞧不上,倒是金陵那边儿好几家领了去,好歹有个进项。”
说到这儿,贾林氏只摇头,都中族人宁愿去那两府同辈、小辈面前打旋磨子,任那捧高踩低的家奴嬉笑嘲弄,也不愿自力更生,老爷也没法儿。
只说不想自立,那便各家自扫门前雪。
吴熳听后点头,未做评价。
丢掉脸皮,说上两句好话,就能挣来一家子的嚼用,哪里还会愿意去辛苦劳作。
晚间,回到夫妻二人的院子。
胤礽听说,母亲带她外出巡生意去了,遂叫兆吉把他手上的产业,也取来与吴熳过目。
吴熳随手翻了几份便停下。
只觉自己婚前的想法,有些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