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意是坐着顾九东的小汽车回ay市的,就在她走的这一天,韩胜利去县里上班的事情终于瞒不住了。
韩家老两口带着大儿子一家,直接就堵上韩二贵家的门。
许小娟和韩胜利都不在,韩红军又是个嘴笨的,看着他们在自己家里吵吵嚷嚷的,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韩红军媳妇王盼娣可不是好惹的,见自家男人不顶事,立马就挺着胸脯往前站,生生将韩家老两口给逼退了好几步。
“没天理了这都分家多少年了,现在还有脸来我家闹着要工作,你们自己有本事,咋不去找呀一天天的这样没脸没皮,总惦记着别人家的东西,真以为所有人都得让着你们呀”
王盼娣这样说,但又没有指名道姓,谁认了,那就等于承认自己是那没脸没皮的东西了。
“红军,你还愣着干啥瞧瞧咱爹让人气成啥样了快去大队部,就让大队长来看看,咱们韩庄是不是就兴这么以势压人的”
这阵子王盼娣也跟着读书认字的,还能整出一句像模像样的话来了。
韩庄的大队长很快就被请过来了,不是韩红军去请的,是外面看热闹的人直接到大队部报信儿去了。
他们韩庄比不得许家村,比人家那边穷多了。
整个村子里,除了韩胜利和许小娟之外,先前就只有一个在公社里上班的,就这还整天牛气哄哄的。
去年许小娟成了县里头的工人,可把大家伙给稀罕坏了。
韩家人也打过许小娟工作的主意,但是后来知道是人家许家给想法子弄的,他们韩家人实在是干不出抢人家工作的事儿,所以有几位长辈压着,这事就算过去了。
没想到今年还没出正月呢,就听说韩胜利也成了县轴承厂的工人,而且还是人家自己考上去的。
那就不得了了
整个韩庄,念过书的人就没几个,能有初中毕业证的就更少了。
所以这事儿被曝出来之后,韩二贵逢人就说是许家帮忙给弄到的报名表,但得凭真本事考才行。
现在韩大贵一家子知道这个消息了,那能让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给了老二家
所以他们一合计,就想着把韩胜利的工作给骗过来,既然韩胜利能考中一回,那就再考一回不就行了
韩家的几位长辈也被请过来了,基本上都是韩二贵的叔伯婶娘。
“你们这是闹啥呢”
韩二贵一听声,立马让韩红军搬了凳子过来“哟,二伯来了,您快坐。怎么还把您给惊动了。”
韩二伯咳嗽了两声“一大早起来就闹哄哄的,这是干啥”
王盼娣冷哼一声“还能干啥就是有人见不得我们家日子好过,脸皮厚得没边儿了,过来就要让我小叔子把工作让出来,咋这么能呢这么有本事,咋不让公社书记把位置让给你家呀”
外面围观的人们都倒吸一口凉气。
有来晚的,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现在听王盼娣这么一说,真觉得韩大贵一家子做的太过分了。
哪有这样抢人家工作的
别说是隔了房的,就是亲兄弟都不能抢,这可是吃饭的家伙,这不是要人命嘛
韩二伯一听,沉着脸“韩大贵,你来说”
韩大贵对这位二伯还是有些怕的,上前两步,也没敢离得太近,就怕挨打。
“二伯,不是你想的那样。您也知道,咱们老韩家正经上过学的就没几个。胜利是初中毕业,这在咱们村子里都是拔尖儿的。这县里的工作那得考,我们家孩子哪能考得上这不是想着都是一家子骨肉,让胜利把工作给他哥,然后再去考个就行了呀。”
王盼娣一听这话就来气“你说的倒是容易,上哪弄机会考去你说考就考呀那厂子是你家开的要不是表妹给送了报名表过来,咱们乡下人谁知道有厂子招工的事”
这话音一落,大家都议论纷纷。
“还真是,咱们都在乡下,大字不识一个的,上哪弄报名表去”
“可不嘛别说是县里了,就是公社的那个木材厂招工,都轮不到咱们呢。人家只要厂长一露出风声来,立马就有人闻着味儿找上去了,哪里还能轮到咱们这些人”
“那报名表长啥样咱都不知道,上哪儿弄去”
“我听说厂子也不是每年招工,韩二贵这话说地容易,真让胜利把工作让出来了,以后没有招工的机会了,胜利咋办”
“就是我听说许家村也考上了俩,听这意思,报名表也是许家上大学的那个姑娘给弄回来的,还给了他们几本书复习呢。人家有这个本事,有这个门路,咱们上哪弄去”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算是把韩大贵一家子给钉在耻辱柱上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你说让人家再考一回就能再考一回了
正如王盼娣说的那样,厂子你说了算呀
韩二伯手里的拐杖在地上一杵,狠狠地瞪着韩大贵。
韩大贵的爹娘跟他是平辈,岁数也不小了,当着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