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妈赶紧把门让出来,“在家啊,少爷昨天出车祸了,受了点伤,今天一直在家里修养。”
叶燃欲言又止,抬头看向阳台上亮着灯的窗户,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那,那他严重吗有没有伤到哪里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荣妈愣了一下,心想手上划个口子怎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随后身后传来咳嗽声,是李管家,他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神情,“少爷让我请你上楼一趟。”
叶燃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进去。
李管家又道“少爷昨天车祸伤得很重,今天才刚脱离的危险,他想见见你。”
叶燃一听到他伤得很重,急忙就跟着人上去了。
留下荣妈忍不住嘀咕“昨天医生不是处理完就走了吗怎么突然变这么严重了”
这里的楼梯还是叶燃熟悉的样子,他甚至都不用带路,就来到江时瑧门口,焦急敲门,里面过了很久才传来声音“进来。”
李管家没有进去,叶燃推门而入,小心往房间里猫了一眼,里面有很重的消毒水味道。
江时瑧坐在床上,面上没什么血色,手上缠着厚重的绷带,目光一动不动地地看着窗外扑腾到栏杆上的鸟儿,清冷的神色从始至终都没有动过。
叶燃忽然想起,他曾无意看过江时瑧小时候的笔记,端正幼态的字体写着我永远羡慕那些不用落地的鸟儿,可以一直飞到生命的海岸线。
他后来观察过江时瑧,他好像特别喜欢看鸟儿来他的院子里,养病的时候经常一看就是一整天。
叶燃站在门口不好打扰他,试探着开口“那个,江时瑧,我想问问你昨天车祸是不是那个人撞的你就是之前网吧那个被你送到监狱的”
江时瑧终于收回视线,淡淡笑了笑,“你都知道了过来坐下吧。”
叶燃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跟他之间这么陌生,他局促不安地坐到旁边,双手放在膝盖上,突然很不适应的样子,“我今天看到新闻了,我没想到当年这件事会牵连到你,对不起”
江时瑧呼出的气息都是冷的,手指抱着暖炉,还是略有僵硬,“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事情是我做下的,他本来也该来找我。”
“可是,”叶燃还是不安,“是我让你帮忙的,都是我的问题,我没想到他会这么丧心病狂,居然跑到天桥区撞你江时瑧,要不我赔你医药费吧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一点”
窗户忽然惊起一道风,吓走了栏杆上的鸟儿。
江时瑧嘴边的笑意慢慢冷了下来,略带自嘲道“赔偿我医药费”
叶燃用力点头,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他愧疚地看着江时瑧手上厚厚的纱布,小心指了指“是不是伤到手了严重吗骨头有没有事”
他起身端详了一下,发现没有上石膏,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视线又落到他的腿上,隔着被子轻轻摸了摸,“难道伤到腿了”
腿上好像也没有石膏,叶燃忽然愣住,终于意识到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讪讪坐回了原位,“只是伤到了手呀”
江时瑧看着他,忽然笑了一声,“怎么了,还得断手断脚才能让你来看我一眼”
叶燃赶紧摇头,坐回原位,“没有没有,我听李管家说你伤得很严重,我其实很愧疚的”
他一开始确实很愧疚,愧疚得都要死了,过来看到江时瑧只是一点小伤,忽然就没有那么愧疚了。
但是他不敢说,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那么在意他了
江时瑧垂眸看着手上的伤,突然觉得时间真的改变了好多东西,以前他只是被纸页划破手指,叶燃都会不管不顾地冲到台上来给他递创口贴。
现在想要见他一面都这么难。
做了三次局,还不如一次意外有用。
他的声音很冷,眼神也很冷,将手上的绷带慢慢解开,“确实只是小伤,伤得没有在那次休息室见你的时候严重,也没有上个月进icu那么危险,你大可不必费心”
叶燃吓得站起来,“你干什么”
江时瑧其实是有些自毁情绪在身上的,他执意将绷带全部解下来,伤口生疼,还在渗血,伤痕累累的手就这样暴露在他面前。
他是伤痕体质,很多伤好了也会留下痕迹。
除了昨天那道已经缝合的伤口外,还能看到他的手指上还有密密麻麻的小伤,以及手掌心最深的那一道。
那是他将叶燃从水里拖出来的时候,绳子在他掌心里留下的。
他是个标准的利己主义者,在乎的只有利益,他救叶燃,是因为叶燃可以给他足够的情绪价值,这笔买卖很值,所以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只是他没有想到三年一过,叶燃就把他忘得干干净净,突然让他亏得血本无辜。
江时瑧的呼吸有些急促,垂下的眸色冰凉,深不见底,他故意嘲讽道“确实是小伤。”
叶燃被那道伤疤定住了,呼吸慢慢变得急促,他僵硬着伸手,即将触碰的时候眼前忽然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