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门来人有几人便分了几个心思几种脸色,凌砄微微一笑,面色如无风的海面。
简之行向来是能屈能伸,见话头抛不过去,“呵呵”自笑了两声,接着侃侃而道
“凌真人这少清山打理得山清水秀,真是一脉福地,想来是弟子得力。听闻凌真人几位高足人才出众,身兼各家之长,令人羡煞何不唤出来让我们见见简某与凌真人百年前就结下了交情,也算得上是他们的叔伯一辈了”
凌砄一撩眼皮,淡淡道“哪有什么人才不过是几个不成材的粗苯小子,碍眼得很不劳挂心,我已经打发他们下山了。”
简之行印象中的凌砄,口拙、心浅,有些愚善,而且他印象里还觉得这些所谓正道中人,那一套一个准的烂性子是死也改不了的。
哪晓得天下有名的老好人凌砄,竟然变得有些油盐不进了
“白石真”
简之行还待再说,就被莫问渔粗暴地打断
“你那几个弟子,去了何处”
简之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退后半步。
凌砄微微一笑“魔门三大宗门集结于此,威严赫赫,莫非只是为调教凌某弟子而来”他一甩袖子,两眼漠然望天,“这个,不劳费心了。”
“你休要装模作样我问你,当年西金羽与问心观的小道士澄智,可是偷着生下了一个孽障可是交付给了你”高李黎插了进来,俏丽的眉眼竖起,声音又尖又细,如一把金簪子划破丝帛。
“吾未见你说的什么孽障”凌砄冷冷道,“这么说,西北三州到此一路上的血案,都是你们做下的了”他眼神陡然凌厉,逼得高李黎后退了一步。
高李黎心头一虚,偷眼看了下莫问渔,见恩主扫过来的眼神冰冷,不由慌乱,她暗咬银牙,先将长剑唤出指向凌砄,这才恢复了几分对敌气势,心里也好过了几分。
“嘿嘿,我圣门同侪分了几路出来都在做事。别人做的,我们也不敢掠美,但有牵连的,我们也都不会放过好教你知晓,我圣门三位宗主目光如炬,算无遗漏,任你上天入地也能找得出来我等此行志在必得,你这废人并那个孽障,藏亦是藏不住的”
出头与高李黎搭配着发话的依然是陈骞,比起简之行的表面温和,这俩人言语极为无礼,满是盛气凌人之态。
凌砄目光冷峻,心里越发坚定“几位果然来意不善,当我少清山是片白地么也不用找说什么理由了,无非与凌某还有些旧日纠葛,今天一并做个了断便是”他本就无畏惧,此际从容之态,又多了一分傲气。
“呛啷”攸行剑已擎在掌中,凌砄左手轻抚过寒意森森的剑锋,掌下灵剑跃跃欲动,知晓主人心意,奋扬清鸣一声,战意昂然。
简之行等人见凌砄拔剑,那风范,那气势,分明仍然是当年一剑动八方的白石真人,不由都心下微生怯意。
凌砄的剑,他们当年可都不是对手虽然今儿有个更厉害的打头
他们一致看向莫问渔。
高李黎更是往莫问渔方向靠近了一小步。
“呵呵”莫问渔白森森的两排细齿间泄出一串怪笑,“方才问你不过是尽一下宾主问答之谊。你若是好生听话服软,我们也省点事,爷心情好了也给你个痛快。你既然仍然是那般又臭又硬,嘿嘿,你道你这般硬,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他头微微往后一撇,给了个余光予左后方的丁昊。
一直未吭声的丁昊略略上前半步,面向莫问渔,却看了一眼凌砄,道“娄钦他们已经得手,绿柳浦秘境关闭。吕台他们已放出话风,各派弟子已经回程。”
丁昊向来沉默寡言,这一连串话倒是说得完整又条理,态度和那两名魔侍一般恭敬。
简之行有些诧异地看了看丁昊,这木头桩子不爱说话原来是看人的。
简之行不语,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他倒是没想到向来刚愎自负只管动手的莫问渔,这次事先还安排了这些事体。难怪来此路上,无论他怎么委婉提示,莫问渔只是冷淡应付。呵呵,这是想独揽了功劳么
“听见了没”高李黎越发得意地笑问,“你派去绿柳浦的几个弟子,马上就回来了正好方便我们一锅端”
莫问渔有这俩人代为开口,也不言语,只拿眼斜睨着凌砄,一边嘴角扯起,轻蔑笃定之情溢于言表。
凌砄心里猛地往下一沉,面上却不显,只将手攥紧了剑柄,掌中剑光大盛
“你们来此,无非是要与凌某了结旧日恩怨,动手就是几个低阶的小子,难道份量比凌某还重也当得你们费尽心思竟然分了几拨来访查几个炼气小子,魔门精英已经沦落至此了么”语气讥诮,话里话外,仍然以欲了旧日恩怨为主,似是很不把几个弟子放在心上。
莫问渔傲慢地扫了一眼四周“此地山明水秀,凌砄你果然是找了个好地方埋骨。等你弟子回来,正好给你这师父送个终呗你放心,我们会一并送他们下去,好让你们师徒团聚”越说到最后,语气里便带着越来越浓的杀意。
凌砄深知今日端的难以善了,只怕几个孩子得了风声